‘益胡’指的乃是太守!因為當時的太守姓胡,益州人士。錢三郎用‘益胡’來代指胡太守是為了míhuò外人。想通了這點,剩下的那些人名就好推斷了。從賬冊上老朽發現了錢三郎向太守和縣令以及肅州大小官員送禮的記錄。不過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老朽還發現一個更重要秘密。”
“什麼秘密?”聽到杜老七分析賬冊的事李潛兩眼放光,忍不住追問道。
“在賬冊里老朽發現有個人名頻繁出現。這個名字叫公三。老朽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這個公三指的是誰。而且這個公三名下所涉及的銀錢數額極大,比錢三郎向各級官員送禮的總額還要大。老朽猜測若是行賄送禮,這個公三所指人應該比太守、總督的官職還要大。錢三郎不過是個商人,怎麼可能結交到這樣的高官大員?而且錢三郎與這個公三之間有錢貨往來的記錄,不像他向各級官員那般,只有他往外送錢的記錄卻從來沒見多回頭錢。所以,老朽便猜測這個公三應該不是官員,有可能是與錢三郎有生意往來的某人。只是,賬冊上所有與錢三郎有生意往來的商號都用的是真名,為何單單這人沒有用商號的名字且名字會如此怪異?”
李潛聽了思忖片刻心中有了計較,不過他並沒有打斷杜老七的說,而是耐心聽杜老七繼續往下說。
杜老七道:“老朽查賬冊時還發現與這個公三發生生意往來的規律。每年的五月底開始,公三的貨便會來到,一直持續到八月,而錢三郎給公三送錢的時間卻是從三月初就開始,也一直到八月。從這個規律上來看,好象是錢三郎先拿錢買公三的貨。可從公三的貨值以及錢三郎給的錢上判斷卻不是這麼回事。而且公三的貨非常便宜,只有正常貨物價格的六成左右,有的貨甚至連半價都不到。老朽聯絡那些胡人部族與馬賊的關係,立刻猜到這個公三應該就是馬賊!錢三郎是為馬賊銷贓的!”
李潛點點頭道:“老丈說的有理。其實部分商號為馬賊銷贓的事我也早有耳聞。只是不知這個讓錢三郎銷贓的公三到底是誰?”
杜老七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李潛趕緊殷勤地為他斟酒),抹了抹嘴道:“公子可聽說過賀鬍子?”
李潛聞之一怔,這個名字咋那麼耳熟呢?好象以前就聽說過。李潛皺眉思忖了片刻,立刻想起當初他救馬三奎時殺過三個馬賊,後來他師父梅宗際說這三個馬賊乃是祁連山賀家的人,他們的老子便是赫赫有名的馬賊,賀鬍子!
李潛道:“老丈說的賀鬍子可是大業年間便做了馬賊的祁連山賀鬍子?”
杜老七點點頭,“公子說的沒錯,正是這個賀鬍子。”
“這麼說公三便是賀鬍子?”
杜老七搖了搖頭,道:“不。公三並非賀鬍子。賀鬍子大業年間當馬賊時就已五十多歲了,如果他現在還活著的話已年過七旬。”
李潛道:“雖說人到七十古來稀。不過活到七老八十的人並非罕見,我想賀鬍子雖是馬賊卻養尊處優,活到現在應該不難。為何老丈如此篤定公三所指的並非賀鬍子呢?”
杜老七解釋道:“幾年前老朽因為犬子的事就對馬賊的訊息極為上心。四年前犬子剛出事沒多久,老朽就聽到有人傳說橫行祁連山的馬賊頭子賀鬍子金盆洗手了,將他的位置傳給他女婿。”
李潛皺眉道:“他女婿?”
杜老七點點頭,道:“賀鬍子原有五個兒子,兩個女兒。按正常思路,他不應該不將位置傳給兒子反而傳給女婿。不過他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大概十多年前,有傳言說官府抓住了賀家的三兄弟將斬首示眾。”
李潛聽了暗笑。當年他和馬三奎殺了賀家三兄弟後怕承認了會給牛家峪惹來麻煩,便一直只說殺了三個賊人,隱瞞了知道三人的身份的事。後來牛家峪的人在山裡發現了賀家三兄弟的屍首,便將此事報到了宕州。宕州府衙派人檢視了屍首,認出他們正是通緝令上的賀家三兄弟。宕州的邢參軍想起當時馬三奎和李潛說的事,猜到這事是兩人所為,便向太守如實相告。因為李潛已從軍並任柴紹的親兵營校尉,太守不敢sī吞他的功勞,便將此事報給了柴紹。那時柴紹已從岷州班師回了岐州,正準備要好好磨練一番李潛,不想讓他再出風頭,便將這事推了回去。宕州府衙無奈,只得將這功勞記在了自己頭上。李潛知道這事還是請馬三奎和謝志成來長安後聽他們說的。不過那時李潛已根本不在乎那點功勞,只是一笑置之。
杜老七並不清楚李潛心裡在想什麼,繼續道:“賀鬍子死了三個兒子頓時暴跳如雷。只是那時吐谷渾剛剛被我大唐大敗,賀鬍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