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閉上眼睛,像是累極了,過了片刻,整個人重重地朝床上獻了下去。床邊的梧桐立刻爆發出一陣淒厲的哭聲,隨即又被她自己刻意壓低,整個人都在不住抽動,“小姐——”
可惜聲音再大,她也聽不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遲遲伸出冰涼的手,緩緩覆上姜素素大睜的眼睛。瞳孔早已經渙散了,裡面還隱隱映出燭火的痕跡。遲遲想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一絲的不甘,可惜她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剛才那個婆子小心翼翼地走上來,想要從她手中接過孩子,遲遲猛地一動,將孩子放在自己胸口處,硬是沒有給她。那個婆子見她態度如此堅決,嘆了一聲,也就作罷了。
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殿下,太后娘娘請你把小皇子抱出去。”姜素素剛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就有人出去稟報了姜翠微,她知道也不奇怪。
“知道了。”遲遲把姜素素的眼睛合上,轉過身,抱著孩子開啟了門。
身後有人拉住她,遲遲迴頭一看,是琉璃。她笑了笑,安撫道,“沒事的。”大不了,姜素素先走,她們這裡這些人隨後就來。
說完,便堅定而決絕地拂開了她的手,抱著孩子走了出去。
外面已經矇矇亮了,天空中彷彿還有啟明星在閃爍。初秋的天氣有些微涼,遲遲才從屋子裡走出去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她的衣服上面沾了不少血,淺淡的顏色襯著暗紅的血跡,遠遠看上去,好像有火從她身上一一蔓延開。外面的空氣清新而又甜美,瞬間沖淡了她身上的血腥氣。空曠的大地上,只有她和手中的孩子,面對著朝陽佇立著。
遲遲抬頭靜靜看了一會兒天空出現的魚肚白,又低頭看向手中的孩子。她腮邊的淚痕早已經乾涸,掛在臉上,彷彿一道越不過去的傷痕。大概是外面的陽光讓剛出生的孩子不習慣,他輕輕扭了扭自己的臉,看起來嬌憨極了。遲遲被他逗笑了,但下一秒,她的笑容就止在了臉上。
她的眼中一片平靜,無喜無悲。遲遲拿起襁褓的一角,將它蓋在了孩子臉上,然後,用手死死的捂住了那片襁褓。好像有雙小腳微微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沒了動作。她閉上眼睛,眼眶裡的淚水又收了回去。
孩子,但願下輩子,你別投身在帝王家。尋常百姓家裡,能有一世安康順遂,也是好的。
直到確定那孩子再無一絲呼吸,遲遲才鬆開手,抱著孩子一步一步朝著外面走去。這一刻,她的身邊沒有人再護佑她,她要做的,是護佑自己的兄長,和這個她生長的國家。
。。。。。。
短短的一截路,卻彷彿像是跋涉過了千山萬水一樣。見她過來,姜翠微下意識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慧娟姑姑立刻會意,走到遲遲面前,把孩子接了過來。她開啟襁褓一看,孩子閉著眼睛,可臉上卻是一片青紫,嚇得孩子幾乎要脫手而出,連忙跑到姜翠微面前,把孩子舉給她看,“娘娘,這這這。。。。。。”
姜翠微湊過去看了一眼,便衝著遲遲怒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孩子死了。”剛剛經歷了兩個人的死亡,遲遲現在很平靜,“他原本就是早產,姜素素生他的時候又難產,雖然最後是生下來了,但他先天不足,不到一天便去世了。”
她的平靜徹底地激怒了姜翠微,她順手將手中的茶碗朝遲遲砸了過去,“混賬!”皇宮守衛森嚴,尤其是在李湛已經將她變相禁足之後,她根本沒辦法藏個孕婦在宮裡。好在姜素素的肚子李湛一早便讓人看過,說是個男孩兒,這才讓姜翠微放心了些,可是眼下,孩子都死了,她還怎麼抱著孩子登基?
她在那裡站了半晌,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嫣然一笑,重新把那個孩子的屍體抱了起來,對遲遲說道,“沒關係,死了也照樣可以用,就說新帝先天不足,要將養著,不能見風。這些大臣自然也不能見了。”
遲遲“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滿是諷刺,“但願朝中的大臣們會如此好糊弄。”她抬眼看向姜翠微,“太后不要忘了,如今江南還有匪寇,到時候你將朝中大臣全部逼走,等到江南那些匪賊打上門來,看你用什麼對敵。”
“這就不用你管了。”姜翠微笑得嬌美,“因為你看不到了。”
“哀家把你接進宮來,不過是怕你在宮外壞事,如今新帝都出生了,你也用不著了。好歹是帝女,哀家給你個體面,留你一個全屍吧。”
說話間,已經有兩個粗壯的婆子捧著一段白綾上來,映著遲遲的臉,竟和白綾一樣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