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撞去。
但是藉著這一扯之力,到底春草還是遲滯了那麼一絲絲,就這麼一剎那間,便見一條人影后發先至,越過素雲,轉眼間擋在了柱子前,一邊伸胳膊去抓春草,還不忘大叫道:“誰讓你為這個就尋……啊!”
不等說完,便大叫一聲。春草是抱了必死之心,這一下撞得可謂結實。誰也沒想到寧溪月反應會這麼快,更想不到她竟為了救春草,不惜以身體擋住對方的求死之路,一時間,所有人全都呆住了。
背後靠著柱子,胸腹間又被結結實實撞了這麼一下,傷害可想而知。寧溪月當時就慘叫一聲,痛得坐倒在地,捂著肚子,臉都疼的扭曲了。接著嘴角邊緩緩流下一道鮮血。
“娘娘……娘娘……”
素雲回過神來,撕心裂肺地哭叫一聲,就撲了過去。
但譚鋒的動作更快,皇帝陛下畢竟有功夫在身,這一著急,草上飛的輕功都用出來了,後發先至,比素雲更快一步將寧溪月抱在懷裡,一面就大叫道:“傳御醫,快傳御醫。”
“皇上,皇上,臣妾沒事兒。”
寧溪月面色慘白,黃豆大的冷汗滾珠般往下滴落,她確實痛得厲害,胸腹之間宛如火燒一般,但卻也明白,自己即便受了內傷,也不會很嚴重,慢慢調理就好。倒是春草此時才是性命攸關之際,自己受了這麼大的傷,最後還救不下春草,豈不是賠了自己又折兵?那怎麼行?
所以她抓住譚鋒的袖子,忍著痛咬牙道:“皇上,您聽我說,春草真的是死志已決,她沒耍任何花俏,絕不是矇混過關……”
“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掛念那個該死的奴婢做什麼?”
譚鋒怒火中燒,如果可能,他真恨不得一把掐死春草:一個奴婢,死就死了,可萬一溪月為此事受了傷害,甚至遺禍終身,那怎麼辦?
哪怕在風波險惡的奪嫡暗鬥中,哪怕境況最艱難的那一年,譚鋒也從未生出任何退縮恐懼之意。皇帝陛下意志堅定,雖然年少,卻是真正的大智大勇之人。
可從不知恐懼為何物的他,竟在此時生出一絲慌亂和懼怕,以至於做事都沒了章法,抱起寧溪月就想往外衝,這會兒竟是想著要回照月軒。
“皇上。”
幸好太后還是明白人,連忙叫住兒子,接著沉聲道:“奴才們已經去叫御醫了,這會兒你要帶著萱嬪往哪裡去?萬一再顛簸到她,反而不美,不如就讓她在哀家這裡歇息片刻,等待御醫診治。”
“是,母后,兒子一時慌亂,竟險些出錯。”
譚鋒深吸幾口氣,終於冷靜下來,寧溪月見皇帝陛下的猙獰表情收斂,又恢復了一貫平靜,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道:“皇上,您讓我再問春草一句話。”
“夠了,此事到此為止。那宮女就算沒有和太監對食,她蓄意謀害主子,也是死罪難逃。”
譚鋒面色鐵青,卻見寧溪月著急叫道:“怎麼能是蓄意謀害?皇上心疼臣妾,臣妾感激,但您不能因此就顛倒是非啊,明明是臣妾自己過去的……”
一邊說著,只見譚鋒目中一片冷漠,顯然是真動了殺機,天子金口玉言,莫說一個小小宮女,就是王公大臣,他要誰死,誰又能活?
哪怕是初進宮時生死未卜的境遇,寧溪月也沒像此刻這樣害怕絕望過。她此時還在譚鋒懷中,一時悲從中來,便抓緊了對方袖子,眼淚撲簌簌落下,帶著哭腔叫道:“皇上,臣妾為什麼要受這一下?就是為了給她一條活路,若她竟因為我而死,您讓我情何以堪啊!我這一下,不也都白受了嗎?”
“你……她就是一個宮女。”譚鋒知道寧溪月愛護奴才,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愛護到了這個份兒上,簡直就是走火入魔一般。
卻聽寧溪月哭著道:“她是宮女沒錯,但她也是人,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她和臣妾朝夕相處,服侍我梳洗穿衣;為我做點心零食;陪著我胡鬧玩笑,被素雲罵也不肯出賣我;冬日裡天寒,她裡裡外外燒水添炭;夏日天熱,臣妾睡得不安穩,她自己汗流浹背,卻為我打扇子;她繡的最好的繡品,自己喜歡的不得了,卻給我做了荷包。是,這些點點滴滴,都是她該做的,因為她是我的奴才,可這又何嘗不是一份情意?因為是該做的,就要抹殺這其中的溫情嗎?皇上,您知道臣妾就是個笨蛋,笨蛋通常都倔強,您能不能……能不能為了臣妾,饒她一回?我是說傷我的罪,不是指之前違反宮規的事,那個事情……我一定會給太后和您還有娘娘們一個交代。”
“你……”
“譚鋒心軟了,不是因為寧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