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不對啊,這只是權宜之計,我又不是真被打入冷宮。汗,我這也入戲太深了吧?果然當初在現代就該去考藝術院校,說不定如今還能混成個演技派。
一念及此,立刻收聲止淚,目光從素雲清霜宛兒和李莊以及小易子的面上掠過,她嘆息道:“以後就咱們幾個相依為命了。行了,進去吧,估摸著冷宮這邊的管事太監也早得了信兒,這會兒等著咱們呢。”
“是。”
李莊答應一聲,就上前推開冷宮的門。
下一刻,這高大強壯的太監竟被嚇得尖叫一聲,險些癱倒在地。
“怎麼了?”
寧溪月心中一緊,連忙走上前。暗道不是吧?這冷宮中難道已經有人被買通,我才剛進來,就給我擺下龍門陣?
一面想著,就凝目看去,不由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冷宮掉了漆的大門內,此時參差不齊地站著二三十個女人,個個都是穿著白色棉衣,披散著頭髮,直勾勾看著她。
難怪李莊差點兒被嚇尿,這大晚上的,月色中站著這麼一群,活脫脫就是一群女鬼啊。
寧溪月嘴角抽了抽,接著冷哼道:“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迎我?還真不敢當呢。”
說完昂首挺胸,一抬腿跨進門檻。她身旁素雲和清霜等人嚇得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可看著主子昂然而入的身影,那些恐懼瞬間便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大家也都明白了:這不是一群鬼,是活生生的人,就是冷宮裡那些失寵的嬪妃。
“奴才黃忠,是這冷宮的管事太監,見過萱妃娘娘。”
冷宮的管事太監黃忠走過來,因為寧溪月已經被打入冷宮,他不必巴結逢迎,但也不敢露出什麼輕慢之態。
“以後就有勞黃總管了。”
寧溪月點點頭,接著又忍不住問道:“這是你們冷宮的規矩?每個被打進冷宮的失寵嬪妃,都要經歷這樣一次下馬威嗎?”
黃忠臉皮子抽搐了兩下,心想這位主兒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忘解惑呢。
因淡淡道:“娘娘誤會了,這不是什麼規矩。只是這一次,娘娘要進冷宮的訊息傳來,大家都十分震驚好奇,所以才聚過來,想看看娘娘是不是真的進來了。”
“嚯!這大冷天的,就為了點好奇心,便不惜頂著嚴寒跑來這裡等我半天?”
寧溪月是真的驚訝了,同時再次感嘆國人的八卦屬性真是太強大,連冷宮嬪妃都不例外。
看著那一張張或面無表情或滿是惡意的臉,寧溪月就撓撓頭,小聲對素雲道:“這個……你看,大傢伙這麼熱情,我不講兩句好像不太好。”
“娘娘。”
素雲只覺哭笑不得,只是寧溪月主意打定,她話音未落,主子已經清清嗓子,衝那些女人一拱手,大聲道:“今天我過來和大家作伴,勞大家久等。不過看到你們在這樣嚴寒的冬日裡,為了滿足一份好奇心,便肯來這裡等候,足以說明大家內心對新鮮事物還保持著相當大的渴望。這很好啊,人只要還有慾望,日子就不會太難過,看到大家還有這樣的精氣神,我表示十分欣慰……”
寧溪月那幾乎就是舌燦蓮花的口才,只可惜冷宮中這些人之前等了那麼久,並不是想看她在這裡氣定神閒指點江山的。
見預料中哭天搶地驚嚇過度之類的戲碼並沒有如期上演,大家便齊齊撇了撇嘴,轉身無情離去,把寧溪月和素雲等人晾在這裡。
“哎哎……我還沒說完呢,怎麼就都走了?”
寧溪月衝著眾人背影直招手,忽見黃忠走上前來,苦笑道:“我說娘娘,這大冷天兒的,大家的身子都熬不住,可不就走了呢。您也趕緊找個地兒歇下吧,原本奴才這裡還有些勸慰的話,看您這神態,得!也不用說了,您比我看的明白透徹多了。”
寧溪月緊了緊身上的貂鼠斗篷,咕噥道:“別說,讓你一提醒,還真覺得有點冷了。真是,俗語說得好,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為了見我一面,等我那麼久,這剛見面,還沒和大家親熱親熱,就都走了,合著之前那麼挨餓受凍的等我,是為了什麼?”
黃忠呵呵笑道:“娘娘,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大傢伙等著看您,那是為了……嗨!這話奴才也不好說,反正您聰明,其實仔細想想,就能知道。”
“我知道什麼啊?”
寧溪月撇撇嘴,忽聽身旁素雲小聲道:“娘娘,人家等你,是要看您哭的,結果倒只看見您威風凜凜,這誰還願意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