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容易,不過冷宮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先前不是說萱妃在冷宮裡鬧騰的歡嗎?且有種種匪夷所思之事,這便是可以利用的材料。”
“萱妃回宮還不到一天,娘娘就有算計了?”鶯歌驚訝:“娘娘,您這也太英明瞭吧?”
“有了算計又如何?終究還是要皇上和萱妃兩個人離心,我才有機可趁。”
舒妃嘆了口氣,卻聽鶯歌笑道:“娘娘放心吧,他們兩個之間必定有裂隙的。本來嘛,皇上怎可能和萱妃做戲?他就不顧自己的顏面,也未必捨得讓萱妃去冷宮受苦,更別提那裡面都是些厲害角色,他就不怕萱妃吃虧?”
“是這麼個理兒,我左思右想,也覺著他們實在沒必要做戲,大概是我太謹慎,所以想得多了。”
“是,小心無大錯,也不怪娘娘,畢竟這裡是後宮,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是啊。”舒妃嘆息一聲,抬起頭來,只見天空上陰雲密佈,於是她的心情也更加沉重。
“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那就必須一往無前,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在這裡立足,做人上人,因為我沒有退路,退就是死。”
舒妃的聲調低沉而堅定,不知是說給鶯歌聽,還是在給自己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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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遠的,奴才瞅著像是娘娘,又不敢認。這後宮裡哪位娘娘出來不是前呼後擁?唯獨您,只帶著小易子就過來了,不是奴才眼神好,簡直想都不敢往娘娘身上想。”
離著御膳房老遠,寧溪月就見楊九萬一路小跑過來,到得近前,這胖子腦門上的汗都快流成小溪了,卻是滿臉陪笑,壓根兒不敢抬手擦拭。
“怎麼了這是?我是從冷宮回來,又不是從山上做了土匪回來,你看見我怎麼倒跟看到老虎一般?”
寧溪月上下打量著楊九萬,一邊對小易子道:“給他條帕子擦擦汗,這還沒到三月呢,就熱成這樣,可見胖子是不耐熱,楊總管,你該減減肥了。”
楊九萬一張胖臉看著能擠出兩碗苦瓜汁來,聽見這話,便忍不住開口道:“奴才估摸著,減肥的日子不遠,奴才知道娘娘是個直爽性子,當著您的面兒也不說什麼了。娘娘進冷宮,奴才也沒做什麼,奴才有愧於娘娘,娘娘您看看就把奴才打發到哪個偏遠旮旯,眼不見心不煩得了。”
寧溪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因故作驚詫道:“怎麼了這是?你犯了什麼大錯?把御膳房給燒了?那我的確救不了你。”
“哎喲娘娘,奴才哪敢幹這事兒啊?幹了這事兒,還有臉讓您打發嗎?我自己就投井了。”
楊九萬的臉更苦了,寧溪月便微微一笑,說道:“德性,怎麼說也是御膳房的總管,用得著在我面前賣慘?”
楊九萬連忙道:“娘娘明鑑,奴才哪裡敢賣慘?奴才知道自己犯下的過錯,這不……就趕緊請罪來了。”
“行了,讓你這一說,我真成後宮裡橫行不法的禍害了。”寧溪月擺擺手,一邊往前走:“你說你慌得什麼?又沒對我落井下石。怎麼?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個斤斤計較的狹隘小人?”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覺著,娘娘對奴才恩重如山,可娘娘落到冷宮那地方,我雖然沒落井下石,可也沒能雪中送炭,這就是莫大的罪過了。”
“越說越離譜,誰讓你雪中送炭了?你雪中送炭,各位娘娘那裡又怎麼交代?行了,沒落井下石就是好的。冷宮裡分配的飯菜也算能下嚥。對了,有一道小蘿蔔,我吃著極好,你回頭再往永慶宮送點兒。”
“哎喲娘娘,您這不是諷刺奴才吧?那蘿蔔有什麼好吃的?”
楊九萬都快哭了,寧溪月沒好氣道:“我用得著諷刺你嗎?你別胡思亂想。那道小蘿蔔,我說好吃就是好吃,回頭給我送些。還有,用這個辦法醃的黃瓜應該也不錯,就用那未長成的小嫩黃瓜,今年夏天你就炮製一些。”
“有有有,這個有,現在就有呢。娘娘真愛吃,奴才這就讓人給您送些去。”
楊九萬見寧溪月果然沒有怪罪他的意思,這積極性立刻就上來了,陪著笑跟上前,一邊就要打發人去給永慶宮送小黃瓜。
“急得什麼?這一次我過來,不為別的,是為了先前吩咐你們採買的事,如今都預備的怎麼樣了?”
“娘娘吩咐下來的,奴才哪敢疏忽?您要的種子,魚苗,雞鴨鵝,還有幾頭豬崽子,都預備好了。那紅薯都出芽了,端午節前,一準兒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