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是否想說,我楊氏阿毓,以未嫁之身,與桓七郎同宿?”
一年紀尚小的婢女看著楊毓的眼神,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條件反射似的跪了下來帶著哭音道:“女郎饒命,奴甚也不說,不說。”她一邊搖頭,一邊擺手。
楊毓卻笑了,笑的張楊,那雙露在絹布外的眸子微微的彎了彎,射出清亮的光輝道:“不說甚?”
☆、第一百二十章 不過一妾
楊毓右手猛然一抽,短劍自那下僕胸口抽出,下僕的身體再沒了支撐,頹然倒地,濺起幾絲塵埃,鮮血撒了滿地,那人雙目圓瞪著。
楊毓冷眼看向一旁的下僕,笑著道:“是否我說的太過隱晦?”她一揚唇道:“諸位可是來捉姦的?”
這時,自眾人身後走出一面容和藹的老叟,老叟笑眯眯的對楊毓躬身行禮,語氣和善的道:“楊氏女郎,能否掀開被榻給老叟一觀?”老叟似覺得說的不夠客氣,柔聲道:“這桓氏郎君身份貴重,若真與女郎有甚,那也是女郎的福分啊!”
楊毓眯著眼,笑著道:“叟,你有何權利搜查我的被榻?”楊毓朝著老叟緩緩的挪動腳步,鮮血自劍尖滴滴落地,她走到老叟面前,沉著氣,接著道:“若今日真讓你搜查了,那我楊氏阿毓的名聲便真的毀了,一個被人質疑貞潔的女郎,叟是讓阿毓去死麼?”
老叟面色微微凝滯咬咬牙道:“女郎待如何才讓我等檢視?”
楊毓唇角微微一勾,雙眸凝視著老叟道:“叟真智慧。”她笑的逾發張揚道:“若被榻下真有人,阿毓便自絕於此。若無人。”楊毓將尾音拉的老長,她利落的一揮短劍,指著眾下僕道:“你們便自刎吧。”說著,楊毓一把將短劍扔在地上。
短劍敲擊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卻讓這些下僕心間一驚。
楊毓轉身坐到榻幾邊的軟榻上,再未看那些下僕一眼。而那些下僕既不敢上前,亦不肯離去,一行人就這般僵持著。
梁纖雲緩緩睜開眼,卻被刺目的陽光晃的又眯了一眯,她微微轉頭看向身邊,只見那人背對著自己,一頭如墨青絲鋪散在柔軟的錦榻上,她唇角微微揚起,笑的恬靜又文雅,她一揚皓白的玉臂,搭上那人挺拔的腰背。
接著,她卯足勁頭:“啊!!!”一聲淒厲尖利的高呼。
:“誰?”背對著她的那人緩緩轉過頭,睜開那雙似笑非笑的眼,待看清眼前的人,目光怔了一怔。
:“你!”梁纖雲見到那人的臉,吃驚的嘴唇半張著,頓時怔住。
:“郎君,何事?”門外的下僕慌張的撞開門,一擁而上闖進門來。
:“出去!”王凝之手一揮,卻已然來不及,眾僕魚龍貫出似的湧進了門。
梁纖雲原本背對大門,半赤果著露出一半香肩,一截藕臂,此刻卻再不拿什麼嬌弱姿態,一把抓起榻上的錦被圍在自己身上。
下僕們目瞪口呆的望著這香豔的一幕,內室間靜的連呼吸聲都顯得刺耳。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腳步慢條斯理,輕輕緩緩。一片華研的月色衣袍,靠在門邊。
:“靖之!”王凝之胸口的衣襟微敞開著,露出白玉似的胸膛,他眯著眼,笑著道。
王靖之亦是這般看著他,緩緩的,王靖之的唇角揚起,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澄澈深邃的雙眸淡雅如霧,他緩緩的道:“叔父喜愛纖雲,靖之自當雙手奉上,何必要偷?”
這個偷字,用的極巧妙。
縱使情形如此,王凝之卻還是笑了,接著他抿著唇道:“我從不識得此女。”他淡漠的掃過圍著錦被,已是滿面淚痕的梁纖雲,輕慢的道:“定是她觀我玉樹臨風,自爬了我的床榻。”
這一句話,將梁纖雲說成不守婦道水性楊花。
梁纖雲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王凝之,臉色煞白的道:“你真是涼薄啊!”她眸光一閃,看向王靖之,淚水不由自主的滾落在錦被上,心知與王靖之已再無可能,今生恐怕要倚靠王凝之活著,想到此處,她剛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的咽回去。
她一咬銀牙,衝著榻邊的榻幾一頭撞了過去。
鮮血自額頭潺潺的流了下來,梁纖雲雙目一閉,倒在地上。
王靖之歪歪頭看向王凝之道:“既然此婦如此剛烈,不認我這夫主,我便將她送與叔父吧。”王靖之唇邊的笑意更濃道:“叔父要好生待她。”
王凝之揚著唇道:“靖之客氣了,人還是你帶回去吧。”
王靖之微微努努嘴,眸光不屑的掃過暈倒在地的梁纖雲,淡漠的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