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阿容說,木棉花還有深意的。”
王靖之略微偏偏頭,抿了一口美酒。
楊毓微微側目看向王靖之道:“珍惜當下。”楊毓的臉頰泛起類似酒醉的燻紅,心間跳的如同林間小鹿一般。
王靖之眸光定了一瞬,手指撫上楊毓的頭頂,輕輕的揉了兩下,笑著道:“我知曉了。”
楊毓微微低下頭,燦然一笑。
她的心中卻有些失落,楊毓分明感受到王靖之的變化,她希望他能將發生了什麼告訴她,然而,就算楊毓這般提醒,他還是沒有開口。
一顆心,微微的沉了沉。
盛夏的暖風拂過,高高的枝頭上,幾朵木棉隨風而墜,厚實的花朵落在地上,發出幾聲清脆。紅花飛舞間,兩抹素袍對坐庭院,女子笑語嫣然,清豔妙目。男子清高自持,灑脫不羈。
楊毓的意思,王靖之都懂,無論結局如何,珍惜當下的美好。他隔著精巧的榻幾,看著對面這清豔不羈的女郎,情不自禁的手撫上了她的側顏。
楊毓抬眼看著他,抿唇而笑,手拄著榻幾,微微傾斜上身,二人面對著面,近在咫尺。
她狡黠的一笑,毫不遲疑的吻上他的唇角。
蜻蜓點水,溫軟一觸,楊毓看著他,笑的嬌軟:“若有一日,郎君厭棄阿毓,定要坦誠告知,阿毓不哭不鬧,自會遠離。”
王靖之心尖一疼,彷彿被鈍刀反覆的磨著,眉心一蹙,緩緩的道:“真有那麼一日,我定是心死了,才會棄你而去。”他伸臂一攬,將楊毓自軟榻上抱了起來,整個的抱在懷中。
這一瞬發生的太快,楊毓一晃神之間,已然置身在那充滿遠山之氣的堅實的懷裡。她微微抬起頭,嫣然一笑。
王靖之垂下眸,雙眼深深的看著楊毓,低低的道:“此生無卿,生無可戀。”
說完,他垂下頭,雙唇輕輕的在楊毓額間一吻。
歲月若真能停住,再不往前行一步,楊毓低低的一笑,她便覺得不枉此生重來了。
可時間的齒輪,無一時,一刻的停駐,它滾滾向前,毫不留情,不會因誰的求,誰的愛而回頭,從不。
巍巍峨峨的宮牆,硃紅的牆,金色的琉璃瓦,鱗次櫛比,金碧輝煌。
阿桐揚起清澈的雙眼,看著眼前這個豔麗跋扈的女郎,笑著道:“皇姐,還想聽王靖之的事麼?”
潯陽公主雙眸躍躍欲試,滿臉的嬌嗔笑意軟糯的道:“王司空真真風華絕世,皇弟莫要賣關子,快快講來!”吳儂軟語,酥軟人心。
阿桐卻在此時低下頭,軟軟的道:“阿桐自北地歸來,與江南士族不甚熟識,竟被幾個士族子弟當街辱罵,卻不敢回一句,真真可恨!”
聽聞阿桐受辱,潯陽公主頓時怒氣橫生,嬌美的小臉升起一絲血腥,她略一揚唇道:“可知曉那是誰家的?”
阿桐微微垂下頭,輕輕的揚起笑容,轉而再次抬眼看向潯陽公主,憤恨的道:“江南劉氏,琅琊陳氏還有南車郭氏。”
潯陽公主微微挑眉道:“不過小士族,何必懼他?”她伸出柔胰撫在阿桐的肩頭,笑著道:“皇姐定為你討回公道。”
阿桐驚喜的揚起眉眼,笑著道:“若皇姐真為阿桐討回公道,阿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潯陽公主滿意的看著阿桐崇敬的眼神,笑道:“一言為定。”
一個月後,黃昏,一定寶頂朱輪馬車,自金陵城城門悠悠的進了城,它未有一刻停歇,直接駛向巍巍峨峨的皇宮。
桓亮安坐在馬車中,雙眸細長眼射寒星,他捋捋長鬚,躊躇著,盤算著。
馬車停下,外面趕車的下僕低聲道:“公,請下車。”
桓亮沒有答應,他整整暗紫衣襟,一蹙眉,自馬車中出來。
李石跪坐在司馬安面前,他身著芳菲色柔滑的綢衣,衣襟略微敞開著,露出瘦而白的胸口,他的頸子修長纖細,線條柔美,微微抬起眉眼看向司馬安,媚意頓生。
司馬安一見他眸光流轉,頓時心猿意馬,他一伸手臂,將李石攬到胸前,輕聲道:“本是個男兒身,偏偏渾身騷媚,說,你是不是天生的兔兒爺?”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石,眸間染上三分情絲,語氣卻不可一世,話音落地,鼻尖發出一聲帶著濃濃的威脅:“恩?”
李石垂著頭,眸間閃過恨意,也只有一瞬間,他全身似水一般柔,抬起眼,看著司馬安,委屈的道:“奴是陛下的,陛下想如何說,自是金口玉言。”
司馬安滿意的笑道:“妖物。”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