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提及一件金陵的私密之事。”他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緩緩的道:“桓遺與家中美妾燕好,竟染上一身暗病,謝南音那清傲女郎氣急吐血,恰逢謝安正在桓府與桓亮飲茶,聽聞此事,謝安怒極,帶著謝南音,對外聲稱回家養病,返回謝家。此事可與你有關?”
王靖之眸光一閃未閃,臉色沒有一絲的意外,只微微挑眉看向王凝之,周身淡遠如山的氣息分外清遠,緩緩的道:“我遠在幷州,如何能操縱千里之外的金陵桓謝兩家內院之事?”他略一挑眉,笑著道:“桓謝兩家關係生出嫌隙,叔父不悅?”
☆、第一百三十章 愛不釋手
他未承認,卻也未反駁王凝之的猜想,只將此事對王氏的好處提出。
王凝之撫摸右袖的手微微鬆開,一如他終於得到答案而放鬆的心一樣,他微笑道:“王氏樂得如此,今上亦然。”王凝之開懷而笑。
王靖之抿唇而笑,緩緩的道:“不過兒女之事怎能撼動桓謝之誼?”
王凝之眉頭一挑道:“你。”他微微頓了頓道:“你還有後招?”
王靖之輕笑一聲,手肘拄著頭,斜臥著,車外清風徐徐,將他的髮絲吹散。良久後,王靖之緩緩的道:“放眼京中近期發生的事,桓、謝兩家定然猜到此事與王氏脫不得關係。”他的眸光深遠,唇邊掀起一絲微笑。
:“甚!”王凝之焦急道:“如此說來,桓氏與謝氏定然要反撲!那該傳書給阿翁的。”
大晉當朝司徒王晞之,生有四子一女,王凝之排行最末。
王靖之笑的清疏淡遠,略微沉吟一瞬,緩緩的道:“桓氏與謝氏手握兵權,桓氏當家之人反心已久且性情急躁,剛愎自用。”說到此處,王靖之卻不再說下去。
王凝之微微蹙起眉頭,低低的道:“桓亮會步王敦後塵?”
司馬家坐擁江南之地,順利稱王,皆是出自王家先賢王導之手,王導親兄王敦乃是大將之才。江山初定,先帝倚重王導主持朝堂,王敦主持軍中,那時,琅琊王氏的確風光無兩。
但,王敦卻生異心,起兵造反、圖謀王位。
此時,王導未有一絲猶疑,親自領兵攻去,將“王敦之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滅。
饒是如此,當時身為太子的今上司馬安卻不再信任王氏。
三年前,先帝離世,太子司馬安繼位,全力打壓王氏在朝堂的勢力,為將王氏壓下,倚重桓謝二家奪王氏兵權,又以庾氏瓜分王氏朝堂之力。
琅琊王氏,唯剩下那高貴無兩的門楣與在士族中絕無僅有的地位支撐,朝中雖仍多數公卿出身王氏,真正掌權之人卻寥寥無幾。
今上正開懷之際,卻未想到手握軍權的桓謝兩家屢屢聯姻,在朝堂上互相結盟,打壓勢頭正好的庾氏。
這樣的局面可不是今上希望看見的,正在此時,庾氏圈地被舉,今上怎能不怒?怎能不急?
他不會輕輕放過膽敢私自圈地的庾氏,直到此刻,他的目光又投到王氏身上。
自三年前琅琊王氏被打壓,卻無一絲不滿不忿,它只靜寂無聲的站在今上身後,不向任何一家靠攏。
今上將王氏再次推上高位,是順勢而為也是必然。
王靖之緩緩的道:“無論他是否謀反,私自屯兵卻是事實。”
王凝之心下不由的一喜,接著又是一緊,不可置信的看向王靖之,道:“你當年已名滿金陵,又是王氏年輕一輩身份最高者。那時你離金陵,隨裴良四處打仗,是為了避開今上疑心,令他將目光放在那三家身上?”他那往日似笑非笑的的眼略微有些迷茫,目光飄忽一瞬,似靈光一閃,緩緩的道:“三年前你便已開始佈局,你竟能忍住三載不動!”
王凝之眸光定了定,心下生出濃濃的喜悅。
芝蘭玉樹、驚才豔絕的王靖之怎會意亂情迷,為一女郎出走金陵?
他知曉自己的平庸,這些隱秘之事家中定是與王靖之衡量再三,而後逐步佈局的。整整三年卻未讓他知曉一分一毫,直到此刻王靖之親口將事情說出來,王凝之不自覺的撫摸上自己的衣袖,訥訥的道:“難怪族中選定我為族長。”他唇角揚起一抹自嘲,緩緩的道:“竟是因為我的才德平庸,不會引起今上疑心才選定我。”
他再次看向王靖之,笑著道:“那楊氏阿毓你可亦是有何用處?”
王靖之眸光掃過王凝之的臉,王凝之只覺得有一片森寒湧動。
王靖之輕啟薄唇,淡淡的道:“起先確實是戲謔。”他眸光溫柔,透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