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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然而。

她的話,卻那麼重。她的神情,卻那麼嚴正。她的風神,那麼清傲。

王靖之一晃神,怔在那處。

久久,久久。他終於展顏,粲然一笑道:“我著相了。”

楊毓亦是一笑道:“阿毓妄論朝堂,郎君勿怪。”

王靖之雙手握在寬袖之中,掌心略微溼濡,不自覺的轉著右手上的指環。

他笑著道:“阿毓才是真清流。”

楊毓笑道:“士人皆是不論朝政,不理俗物的,我這女郎真真庸俗,句句不離俗世。”說著,她唇邊揚起明豔耀眼的笑容。

:“楊氏阿毓!”

不知是何處傳來一個清脆悅耳帶著難掩的激動的女郎聲音。

眾人皆朝著楊毓看去,那目光,如出一轍的敬佩。

楊毓縱然在聊城提刀上馬,也未見到過如此的崇拜目光,她不禁有些狐疑,眼眸看向身側之人,就這一瞬間,那些女郎與郎君紛紛上前。

一面熟的小姑子緊緊握住楊毓的雙手,雙目晶亮的道:“楊氏阿毓,我是庾氏阿清。”說著,她自腰間解下香囊遞到楊毓手中。

還未待楊毓明白,又一女郎扯住她的衣角,將手中的團扇遞給她,這女郎顯然太過激動,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重重的握握楊毓的雙手。

一側的郎君,看向楊毓的目光較之往日更加的灼熱。楊毓姿容明豔,這般目光已然習慣,神色如常。

一面色如玉傅粉郎君,遙望著月下風姿綽然的楊毓,口中吟唱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皎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搔兮。月出照兮,佼人僚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這郎君面白如玉,神色中帶著毫不遮掩的愛意,聲音輕飄飄,字字句句抑揚頓挫,平淡中帶著些許習慣性的慵懶。

這位郎君對楊毓唱,月光皎潔光輝,照耀著月下佳人美麗無雙,他心中愛憐,一顆心憂愁又煩悶。

楊毓一身右衽交儒領的素袍,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垂胡大袖被晚風吹的翩然欲飛,玉雪可愛的俏足踏著繪著華美祥雲紋飾的高齒木屐,華貴飛髾,儀靜體閒。

她略微垂眸一瞬,接著,她微微挺直腰線,口中吟唱道:“勸君莫做逐水花,誰曉何處是天涯?流水從來無所依,不敢停泊隨花去。”

楊毓將那郎君比作落花,將自己比作流水。流水向來無法停留,落花何必要追逐?這拒絕之意已不需多做解釋。

那郎君面色泛起羞澀的緋紅,微微蹙眉,弱不禁風的身子搖搖欲墜一般。身側的下僕趕緊上前扶住他的雙臂。

一側的女郎們見這美人不堪羅綺的模樣,不由得跟著心中一痛。

楊毓心間也是不忍,復又吟道:“郎君容止若雲雨,妾自卑微無可匹。上言日(日)加餐飯,下言綿綿無決斷。”

楊毓對他說他身份高貴,容貌驚絕,自己無法匹配,望他養好身體,不要為這不匹配的女郎傷心傷身。

那郎君聽聞這風雅又帶著濃濃關切之言,面色又是一紅,終於抬起頭,衝著楊毓微微頷首,展唇而笑。

王靖之看著二人眸光流轉,心中泛起絲絲酸意。他微微揚起雙唇,雙眸炯炯的看著楊毓,朗聲道:“卿卿倦矣,我伴你回帳歇息。”

這一句話,似平地驚雷一般炸開。

王靖之唇角閃過不易察覺的邪意,不待楊毓細想,便將她半抱半拉的帶走。

眾人不自覺的讓開一條路,眾目睽睽之下,二人進入同一頂帷帳。

桓七郎嘖嘖稱奇,低低的道:“我與靖之相交數年,終得見他喜怒寄於顏。”他呆呆的看向相攜而去的身影,暗自為楊毓而歡喜。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卻又字字清晰的傳到眾人耳中。那超凡脫俗的少年,背影淡雅如霧,人們嚮往著他的高華,目光皆呆呆的瞧著不肯離去。

帷帳中燭火燃的正歡,照的帳中大亮。

王靖之帶著略有些呆愣的楊毓坐在睡榻上,他清俊出塵的容顏帶著濃濃的不滿。

越過楊毓,與之相交,吹熄燭火。

外間影影綽綽之間,只見二人交頸,接著,那帷帳陷入一片黑暗。

縱使民風開放,這般舉動也太過大膽。

桓秋容雙頰一紅,接著,小鹿似的雙眸婉風流轉,口中戲謔道:“玉樹蘭芝的王氏靖之與風神絕代的琴仙阿毓,已然是一對兒,諸位郎君女郎不必再肖想矣。”

一聽這話,眾人先是詫異著,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