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桓七郎的笑容,再看看楊毓面沉似水的模樣。
:“退下吧。”
:“謝陛下!”三人齊聲道。
出了皇宮,桓秋容摟上楊毓的手臂道:“以後阿姐便是我七嫂。”
楊毓勉強的笑了笑道:“無論結局如何,至少現下你們二人是安全的。”
:“阿毓。”桓七郎笑著道:“我家族興旺之時,你不肯應我求娶,今日卻主動答應嫁與我,便只是為了我兄妹二人的性命?”
楊毓側眼看向桓七郎。
桓七郎尷尬的笑了笑,整整翠綠色的錦衣,只見他神色清朗,笑容滿溢,抖袖的動作好一派自命風流,神氣的道:“看我,語無倫次的。我是想問,是否阿毓,對我有些心動?”
楊毓嘴唇微微動了動,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道:“二兄,今日之事,皆是事出權宜,我同你只有兄妹之情,絕無夫妻之愛。我會嫁給你,但請不要破壞你我二人的兄妹之情,待有朝一日陛下完全放下戒心,還請二兄讓我自由。”
她不想騙桓七郎,饒是看著他如此真心期盼的眼神,也不願矇騙他。
桓七郎臉色白了又紅,微微揚揚頭,笑著道:“你願意嫁我,我該滿足的。我懂了,你說的,我都應下,婚後,我不會碰你一絲一毫,直至此事有所轉機,再與你和離。”
楊毓看著桓七牽強的笑,轉身上了馬車。
長痛不如短痛,今日不將話說明白,來日他付出更多的真心,才會一發不可收拾。
楊毓坐在馬車上,閉上雙目,只聽車外喧囂不已,鳴鑼敲鼓。
手指挑開簾幕看去,才發現有人嫁娶。
新郎騎著高頭大馬,興高采烈,意氣風發。
後面吹吹打打,綿延數丈遠的紅妝。
除了他,嫁給誰又有何分別?
:“祺硯,王司空成婚還有幾日?”
祺硯略一思索道:“三日。”
楊毓揚唇笑著:“郗氏女郎現下就如這新嫁娘一般等候在驛館中吧?”她訥訥的道:“她該多激動,多興奮?”
祺硯看著楊毓苦澀的笑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楊毓笑著道:“漫天的紅,我最愛這紅色的豔麗。待我與七郎大婚,我要他給我十里紅妝。”
祺硯大驚:“女郎,你,你說什麼?”
:“我要嫁給七郎了。”一句話說的輕飄飄的,鑽進祺硯耳中,祺硯看著楊毓清豔的臉龐,終於知曉這苦澀從何處而來。
心悅之人另娶他人。
而她,也要嫁與無心之人。
祺硯恍然想起靜墨出嫁那夜,她在角門外聽見王靖之說的,望楊毓覓得良人。
桓七郎配得上楊毓麼?
連祺硯都覺得,配不上的。
馬車悠然回到淮水北岸的小巷子,楊毓一路再也無話,自從上次吐血,前幾日又受了刀傷,楊毓的身子愈發不好了。
無論多少補藥吃下去,臉色還是那麼憔悴。
:“阿姐,今日盧柬斬首,你不去看看?”正值休沐之日,楊秀將葡萄皮仔細的剝掉,遞給了楊毓。
楊毓接過含在口中,囫圇的讚道:“好甜。”
葡萄落腹,她略微想了想道:“他咎由自取,我何必去看。”
楊秀眉頭一挑,道:“出去走走吧。”
楊毓看著他略有些擔憂的神情,略微點了點頭。她不該這樣沉寂,不該這樣對一切提不起興致,這讓楊秀很擔心。
:“好。”
邢臺邊,一輛極不起眼的青頂馬車就停在那裡,楊毓斜倚著軟榻,翠玉雕刻踏雲異獸的香爐,燃起清新的薰香。
懷抱著手爐,卻還是有些涼意。
水紅色的蜀錦披風,將楊毓蒼白的臉襯托的有了一絲血色。
:“聽說了麼,這人惡毒至極啊,殺了嫡妻岳丈。”
:“可憐了他還有一幼子,也被判充作官奴了。”
一老叟道:“可憐稚子無辜,卻受此磨難。”
周圍議論紛紛,盧柬已經跪在邢臺上,一旁的行刑官一聲令下,劊子手沒有一絲猶疑,手起刀落。
一顆圓滾滾的頭顱,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落在地上,鮮血沾著灰塵,身子倒地。
:“好!”人群中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好,庶民娛樂少,看砍頭,也算得上一件。
想想也是,惡人伏誅,豈非好事?
楊秀微笑著看向楊毓,卻見楊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