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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笑著道:“我回了族中,被人所害。”他燦然一笑:“阿毓,你能,給我一個家嗎?”

楊毓蹙著眉道:“只要你願意,就住在我這,無人趕你走,無人傷害你。”

阿伊笑著道:“謝謝你。”

:“快去請醫者。”她轉眸不想再看。

下僕將阿伊抬進了客房中,醫者檢視過,證實了楊毓的眼睛並沒有看錯,阿伊的左臉被人剝了皮,眼珠也被挖了。

渾身的鞭痕,有的幾乎入骨。

楊毓不知道阿伊是如何逃出族中,又如何拖著那麼一副身子來到這,不知道,也不願意讓他再去回憶一遍,所以,也不問。

她目光看著榻上緊閉雙眼的阿伊,忽而,眼圈紅了紅。

當年她被火焚傷臉,又身染惡疾,桓七郎不顧被傳染的危險與她同車,不眠不休的安排著路程,照顧她的事自然是靜墨來做,可他卻也不錯眼的看著她,擔心著她。

是否就如今日她這樣看著阿伊一樣?

想著想著,她順勢自婢女手中接過了半溼的軟帕,失神的、仔細的擦著他不滿傷痕的手臂。

:“女郎。”祺硯不禁上前。

☆、第三百二十一章 荒唐一次

楊毓目光依舊看著阿伊那張驚悚的臉,笑的溫柔,緩緩的道:“你說,他究竟是不是七郎?”

祺硯蹙蹙眉,遲疑的道:“桓氏郎君的屍身就在金陵郊外。”

楊毓手中卻沒有停頓,道:“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他就是呢?”

祺硯目光看向一邊的婢女,婢女垂著頭,退出門外。

接著道:“女郎,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想法太,太荒唐了。”

楊毓低低的嘆口氣道:“這世上荒唐的事還少?怎麼,就不能容他荒唐一次?”她這語氣很是委屈,音調綿軟而悠長,讓人不自覺的就心軟了。

祺硯抿抿唇道:“女郎當他是誰,他就是誰,奴聽女郎的。奴這就吩咐下去,待他如貴賓般照料。”

楊毓笑著道:“善。”說完,她側坐在榻邊,手臂越過他的身子,擦拭著他另一側的手臂。

阿伊緊閉著雙目,臉上的神情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瑩白的面板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泛黃的髮絲粘在額邊。

她抬手用帕子擦拭著他的汗,那毀容的半邊臉剛才上過藥粉,卻還是能清晰的看見跳動的筋肉,眼皮耷拉在凹陷的眼眶上,沒有半分活力。

:“怎麼能活生生剝了人半邊臉皮!畜生一樣的人,沒有半點人性!”祺硯恨恨的道。

楊毓蹙著眉道:“不許任何人問阿伊這件事。”

:“是,奴知曉。”

話是這樣說,祺硯眸光一次次的飄向阿伊,總覺得心不能安。

天色大亮,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木質窗框上,阿伊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張開雙眼,一頭如瀑青絲,流溢在眼前。

楊毓就那麼半坐在榻上,伏在他邊上,睡得正甜。

阿伊微微牽起唇角,伸手想要碰碰她的頭髮,手掌卻堪堪的停在半空中,模仿著她側臉的輪廓,隔著空氣,緩緩地,緩緩地撫摸著近在咫尺卻觸碰不得的人。

隔著窗戶,外面響起琴仙亭公主府下僕們的走動聲,他像觸電一般的,收回了手。

隔了半晌,外面升起裊裊炊煙,一股人間煙火味鑽進鼻尖。

阿伊閉目一瞬,深吸了一口氣,唇間揚起和暖的笑容。

楊毓眸間微顫,張開雙眸,那個和暖的笑容正映入眼簾,她微微一怔,笑著道:“可還疼?”

阿伊搖搖頭,手撐著身子,也坐了起來,楊毓順手將靠背的軟墊放好,扶著他坐好,一邊道:“待你的傷養好了,我帶你出去逛逛。”

:“你去忙吧,不必陪在我身邊。”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他微微垂下頭。

楊毓笑著道:“你先歇著,我去梳洗一番,再來同你用朝食。”

:“好。”

中年婦人最是無趣,生活千篇一律,也讓她們更多的將目光投向了主人。眼看著楊毓從阿伊的客房中走出來,平素就愛多嘴的黃媼用胳膊肘捅捅身邊的劉嫗道:“樂宣君修道不修身呢。”

劉嫗抬眸看了看,又垂下頭來,低低的警告道:“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個啞的。”

劉嫗是劉叟的妻子,都是看著楊毓長大的,雖然不伺候在近處,卻感念楊毓對待下僕寬厚,自己也是口嚴的,不會嚼舌頭。

黃媼不悅的撇撇嘴道:“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