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竟真的拿起手邊的《黃帝陰符經》看了起來,原本是打發時間,細細的通讀一遍,竟發現其中妙趣盎然。
理論哲理,兵家妙法,甚至於養生之道,楊毓頓時覺得如獲至寶,燭火照亮內室。
:“祺硯,看茶。”
楊毓輕聲喊了一聲,才發現無人應答。
庭院深深,薄雪尚存,夜幕已深,繁星點點。
楊毓輕聲一笑,甩掉了腳上的鞋襪,赤足踏在薄雪上,雪花冰涼,讓她頓感頭腦不再沉重,她走過之處,留下一排嬌小的足印。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發殺機,易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此為陰符經中所言,不過三百餘字之間,蘊含政道、治道、兵道、仙道的智慧思想,其中的膽略雄偉,氣勢宏大,言必有據,理必辯證。
先人諸葛孔明也曾忍不住為此經加註。
楊毓閉上雙眼,張開雙臂,感知著自然,冬夜的風掀起她的裙角,寬大的衣袍間,她的身姿愈發曼妙挺拔。
心境,衝破世俗。
再次張開雙眸,那雙本就流光的眸子,清亮的讓人吃驚。她的靈魂,在這無人之夜,彷彿破繭重生。
這樣的風姿氣度,是由內而發的一種對人世的頓悟,在數次波折磨難中積攢出的對天地的領悟。她的雙目似乎能看見千里之外的農家燈火,她的耳似乎能聽見細微生命的呼吸,她似乎重新開了靈智一般,能夠更加深刻的體味人間之情,天地之愛。她濯濯獨立著,卻又對眾生產生難以言喻的悲憫。
小我,細如螻蟻。
大道,廣至無疆。
小我,纖若塵埃。
大道,俯瞰塵世。
對於突然的頓悟,楊毓彷彿心胸又開啟一片窗,這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讓她無比的暢快。
她揚唇,放聲大笑。
笑聲迴盪在無邊無際的星空下,也迴盪在牆頭獨立的那玉樹蘭芝之人耳邊。
他看著她張揚的大笑後轉身而去,心中某一處空落落的。
他似乎要失去她了。
他似乎無法掌握她了。
看著她消失在眼前,他怕了。
他輕撫著摩擦了無數次的銀質指環,忽覺這似乎對楊毓來說,早已沒有意義了。
她,還愛自己嗎?
當他在心中默默的問了這個問題,他的身體,冰涼一片。臉上再無笑容。
:“司空,該回府了。”
初一冷眼看著王靖之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開口。
王靖之就那麼站在牆頭,任由清風吹拂身體,天光漸漸明亮,竟是一夜過去了。
他一旋身,穩穩的落在地上,身子涼的嚇人,臉色蒼白著,倚靠在軟榻上,初一道:“回府嗎?”
王靖之緩緩的道:“直接上朝吧。”
只聽一聲鞭響,駿馬發出一聲嘶鳴,奔向,金烏升起的方向。
☆、第二百七十五章 桓七不俗
楊毓照常早起,自理的能力也越來越強,不過片刻,整理好妝容,從容踏進學堂之中。
眾人只覺得楊毓今日更加光彩照人,不帶半點塵世之塵,分明,她的笑容更加張揚豔麗,為何氣度卻如林下之風,讓人頓生仰望之感?
:“基本的曲譜已經教授完畢,今日起,便從《猗蘭操》學起。”
楊毓笑意盈盈的模樣,已經讓眾人忘返。
葛奉笑著道:“師父認為南派琴音更勝還是北派更勝?”
楊毓自然而然的道:“北派曲風曠達,南派秀麗。”
:“師父更喜哪一派?”
楊毓笑著道:“自成一派。”
葛奉笑著道:“師父不愧琴仙。”
謝元淵自來就不滿葛奉居自己而上,笑著道:“葛師兄滿口奉承,卻不知琴藝如何?”
葛奉微微垂頭道:“師父尚且說她於琴道如同稚童,我,自然連爬也未學會的。”
謝元淵冷哼一聲道:“還以為如何高杆,還不是空口白牙的說。”
葛奉笑了笑道:“謝師弟若是自信,大可一試,請師父評定。”說著看向楊毓。
她輕輕勾起雙唇問謝元淵:“元淵,你當如何?”
只見謝元淵笑著對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