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低低的應道:“是。”
孔夫人接著道:“女人啊,不但要服從,也要有自己的規矩,在不觸犯你的規矩時,容他一容無傷大雅,一旦觸犯了,便是要大膽的講出來,夫妻常常交心,才能長久。”
楊毓心中已經潮溼了,這是從前朝太傅的正妻口中講出來的話。是對她的真心告誡。
笄、簪、鳳冠分別一層層的戴在了頭上。
孔夫人轉到正面,滿意的點頭:“恩,毓兒很美。好孩子,你可以安心嫁人了。”
:“謝長者厚愛。”她以頭觸地,表示自己的感謝。
五月中,姚萇竊來的前秦帝國轟然倒塌,淝水一帶也終於徹底平息了戰火,隨著謝度大軍回返金陵,楊秀和裴良也回到金陵述職。
楊秀回到金陵這日,楊毓早早就在城門口迎接,前來迎接大軍返回的阿,除了世家還有數不盡的庶民。
在華蓋寶車和不息的人流中,這頂不起眼的青帷帳小車,淹沒了。
來之前,楊毓便能想象到今日的盛況,卻依然執拗的想來看看,看看她的阿弟如何丰神不凡,迷倒全金陵的小姑子的。
謝度策馬行在最前頭,瘦弱的身軀隨著這兩年的歷練變得更加精壯結實,臉上隱隱有了成年男人的剛毅果決,眸光堅定的看著前方,唇角帶著淡然的笑容。
緊隨其側的是謝琰,一身公服,滿心喜悅都在臉上,禮貌的不時朝著眾人頷首行禮。
大軍緩緩的進城,大晉的旗幟在半空中飄蕩著,軍隊行走之間鐵甲脆響,庶民們不需兵士維持秩序,不約而同的退後觀瞧著。
裴良和黎仲生的高大,原本這樣的容貌是不受晉人追捧的粗莽,今日卻有數名小姑子圍上前去。
一個小姑子笑著將手中的果子拋給裴良,裴良敏銳,反手一接,臉頰頓時紅了。
楊毓在馬車中暗自笑了笑,木訥又純情的裴大將軍,也該成婚了。
小姑子嬌聲一笑道:“將軍神武,請食了我親手採摘的果子吧。”
一旁的庶民連勝叫好,裴良微微蹙眉的瞬間,咬上了通紅的果子。
小姑子面色羞紅著,退到一邊去。
行軍還在繼續,祺硯有些急了,一邊在馬車下張望著,一邊唸叨著:“怎麼還不見郎君?”她挑開簾幕一角問道:“亭主,小郎君來的信,是今日進城嗎?”
楊毓撇撇嘴,笑著道:“祺硯是急著看阿秀回城,還是急著見重逢?”
女孩子嘛,大抵都是如此的,習慣性的口是心非,習慣性的不肯承認。
她微微紅著臉,倚靠在車轅邊上,道:“女郎又笑話奴,奴自然是急著郎君回來與女郎團聚。”
:“重逢!”楊毓驚喜的指著前方,臉上的表情一揚起來,整個人增添許多明豔。
祺硯剛要轉頭,臉色徒然通紅,一雙小手緊緊攥著衣襟,又不自覺的撫著鬢髮:“女,女郎,奴,奴這身衣裳,是否和髮飾不配?”
楊毓歪歪頭,笑著道:“這身煙粉色對領襦裙花色淡雅大方,款式又是時興的雜裾裙,很是明豔動人。”她伸手將祺硯發端,嵌著數顆小拇指甲大小明珠的珠花撫了撫,道:“配上這東珠髮簪,更添嬌美。”
祺硯欣喜的點點頭,她這身衣服,就是站在世家貴女面前,也是不寒酸的。
她轉眸看向路中,卻是綿延數里遠的兵士。
:“重逢,他已經走過去了麼?”
楊毓低低的笑了笑道:“還未到呢。”
:“女郎!”祺硯嬌嗔一聲。
楊毓容色凝滯,目光含著一絲欣喜:“阿,秀。”
:“女郎又在誆騙奴。”祺硯口中這樣說,卻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楊秀一身白甲,身後披著猩紅的斗篷,雙手攥著韁繩,神情意氣風發。他的膚色不是時下追捧的玉白,反而像是十月的麥田一般,散發著健康的光澤。他的眉不遠不近,雙眸如同星辰,蘊藏著一絲少年獨有的驕矜,鼻尖秀挺,雙唇化起令人舒心的弧度。
:“小郎君真是長大了。”祺硯不自覺有些看呆了。
楊毓笑道:“我楊家的兒郎,都應如阿秀一般。”
:“是,是。”祺硯發乎真心的笑著。
重逢側目看見祺硯正笑著看著楊秀,有些不太高興,龐大的身子撇向一邊。
楊秀順著重逢的目光看去,正瞧見楊毓笑著招手。
楊秀口型:阿姐,回家等我。
楊毓微微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