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笑著道:“上去作甚,靖之還在下面呢!”
:“楊毓!”謝元清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目光兇狠的道:“王靖之脖頸被胡人砍成那般,又跌入這樣冰涼刺骨的水中,他死了!”
楊毓輕笑一聲,凍的青紫的嘴唇不屑的道:“他是謫仙,謫仙怎麼會死?”
謝元清雙手抓著她的手臂,搖晃著她的身子:“你醒醒!他死了,真的死了!”
:“滾!”
楊毓唇邊輕輕的道,那目光卻冰寒無比。
謝元清從未見過楊毓如此充滿恨毒的眼神,雙手顫了顫。
☆、第三百八十章 思君未竭
:“你滾開!”楊毓嘶聲力竭的大吼著。
:“他答應我的!”
:“我赤甲軍兩萬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
:“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
:“不好!”謝度看著楊毓血紅的眼睛,喊道:“她,她,她。。。”
“她”了好幾個,眾人紛紛看向楊毓。
她分明唇角含著笑意,卻萬念俱灰的模樣,著實嚇人,這是精神瀕臨崩潰了。
謝元清微微蹙眉,以手為刀,砍在她脖頸上。
楊毓身子一顫,軟了下去。
據《晉履》記載:晉,建成二年,十二月初五,晉二十萬軍士於淝水一帶,對陣前秦五十萬大軍。琅琊王靖之,設“雙葫陣”大破胡兒,同日,戰死沙場。晉人從容應對,臨危不亂,君臣齊心,士卒精粹,終以少勝多。
苻洪一死,北方再次陷入一片戰亂,原前秦兗州刺史姚萇,帶領麾下十萬兵馬,佔前秦稱帝。
恰在此時,巴蜀傳來戰報,慕容嚳乘赤甲軍和北府軍抵抗苻洪之際,迅速出兵,一路攻來,王謬之死守武都不降。
東西兩府軍分成兩路圍攻姚萇,北府軍和赤甲軍再次起行趕回巴蜀支援,鐵焰軍留守淝水,剷除殘餘的胡人小部和苻洪餘下的殘兵。
裴良守在岸邊是自己要求的,他想一邊掃蕩餘寇,一邊尋找王靖之。
王靖之失蹤的第十五日,黎仲在淝水下游找到了他早已泡的浮腫的屍身。
謝安一如往日安坐謝府前廳會客,窗外飄著一點薄雪,將金陵城的柔美更添風姿,軍報傳來之時,黑子落下。
王濛笑著落下白字:“淝水戰果如何?”
謝安提子落案,習慣性的擤了擤鼻子,用端美的洛陽腔,緩緩的笑道:“小兒輩大破胡人。”
王濛瞬間怔住,眼淚盈滿眼眶,欣喜帶著怒嗔道:“你這廝,真真喜怒不寄於顏,惱人的很!”說著,也來不及將鞋穿好,就那麼倒穿著鞋履跑出門去。
:“謝公,前線傳來訊息。”下僕第二次跑進門來。
謝安笑意盈面,舒展寬袖,朗然接過了小箋。
他的表情,一點點凝滯住,緊接著,似乎全身都僵直住了。
:“靖,靖之。。。”他眸光閃爍著,雙手微微顫抖,小箋滑落在地上。
當王靖之斬殺前秦建南帝,命喪淝水的訊息傳回金陵時,頓時間,不論朝野還是民間引發了巨大的震動。
司馬桐跌坐在金光閃閃的皇位上,神情萎靡,低低的問:“訊息屬實嗎?”
阿福跪在原地,面容悲切:“王司空的屍體已經運回金陵。”
司馬桐本以為王靖之死了他會很輕鬆,卻沒想到心情如此複雜。
他是為國家而死的。
他是為自己而死的。
想起前幾日,葛家傳來訊息,王靖之已經體弱的不能坐直了。
:“拖著這副身子上什麼戰場!”
他怒吼一聲,心中空落落的,這難道不是他希望的嗎?
不是嗎?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怕他,還是敬他了。
王晞之木然的坐在王家堂前,謝安眸光不忍的安慰:“王公,莫要傷身。”
短短兩年,幼子和最出色的嫡孫相繼離世,老人頭髮瞬間花白了,腰背沒有佝僂一分,朗然的道:“靖之為國而不祿,乃是我琅琊王氏的榮耀。”
下晌,宮裡傳來聖:追封王靖之為一品護國公,以王侯規制下葬入殮。
王靖之出殯那日,無數計程車人庶民紛紛跟著哭喪。金陵城中到處是悲傷的氣氛,這是發自民心的舉國同喪。
支道遊遠在深山佛堂,聽聞王靖之不祿,不顧數九寒天,赤腳跑到金陵城中,連腳下早已血跡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