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明這才明白一些,道:“此行未免有礙樂宣君的清譽。”
楊毓抬手取下頭上的盔,笑道:“清者自清,我何須在意別人的眼光?”她眸光一轉,道:“可有攻策。”
樊明指著左側較矮山坡,道:“現在要扭轉戰局,需令北府軍四營到八營從後包抄,我赤甲軍斥候可繞到。。。”
三人不時的交換目光,各自記下。
正說著話,初一已經拿著一個包袱返回來,幾個跳躍,來到眾人身側。
楊毓接過包袱,微微蹙眉的瞬間,外面呼喊拼殺的聲音更大了,終是沉了一口氣,解開包袱。
眾人紛紛轉身走到山坳口,將裡面的位置留給她。
:“謝將軍!”樊明高喊一聲。
眾人抬眸看去,只見謝元清剛才爬上高崗,卻被慕容靳揮刀,腳下不穩,掉下山崗去。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謝元清將劍插進山石縫間,堪堪的往下落了數丈才算是停了下來,他腳蹬著山石,身子幾乎貼在石壁上,回眸往下看了一眼,停滯了數刻,再次往上攀爬。
楊毓換好了一身青藍色對襟雜踞長裙,攏攏髮絲,轉身出了山坳。
她粲然一笑道:“諸公等候多時矣。”
邱永側目看著她,驚詫一瞬,笑道:“樂宣君容止相比數年前初見,更盛多矣。”
:“不敢。”
樊明捋捋鬍鬚,道:“郎朗如月下風,濯濯如春月柳。如此美人計,不怕胡人不上當。”
:“二位速速調兵遣將,莫要耽擱戰機。”
:“善!”二人拱手行禮,互相交換目光,各自行之。
她微微頷首,走到初五身邊,初五正驚詫之時,她已經接過了他手中的鼓槌。
:“君!”
初五喊了一聲,額頭上的汗水直往下流。
恍然想起數年前阿翁離世,她也是這樣手持鼓槌,為阿翁引魂的。
滄海變為桑田,她已不是當年的自己。
:“咚!”一槌輕置鼓面,一槌重重落下。
這一停又忽然的一震,引得眾人側目觀看,只見她身如飛鳧,轉身擺腰之間,媚意橫生。
那張瑩白的臉上,笑容盈盈,熠熠生輝的眸子,如同流光溢彩,眉心的硃砂痣,更添風清。櫻唇微微顫動,清亮而婉轉的聲音徐徐伴著風沙而來。
:“北遊臨河海,遙望中菰菱。芙蓉發盛華,淥水清且澄。絃歌奏聲節,彷彿有餘音。。。”
這歌聲綿軟悠長應和著節奏極強的鼓聲,產生一種奇異的美,胡人紛紛側目看著這突如其來的秀色,紛紛呆怔著。
謝元清頓了一頓,看向楊毓,正看見對面山坳處,邱永手舉乩旗,再側目看去,下方的百骸弩正悄悄的推到山後。
他定定的看著楊毓,這女郎!她怎麼敢在胡人面前如此柔媚!
款動腰肢,玉足輕點,轉眸之間,眉梢含情脈脈,揮動鼓槌的手臂,衣袖滑落些許,露出一截霜白的皓腕,她就似乎一味蝕骨媚心的毒藥。
(騷)媚!俗豔!
謝元清恨恨的咬著牙,轉過臉不再看去,腳下攀登著山石,臉頰不自覺的升溫。
無論如何,那曼妙的身姿,凹凸有致的曲線,就在他眼前,揮之不去,他不自覺的喉嚨滾動,悄悄的轉眸看去,一如所有的胡人兵士一般。
正在此時,一簇簇箭羽帶著沖天火光直衝著山崗射去。
眾人抬眼看去,才見漢人兵士不知何時爬上了高崗,對面山崗上,無數的胡人兵士倒在地上,鮮血早已溢了滿地,一滴鮮血自上面滴落下來,正落在她眉心,她緩緩的放下鼓槌,瑩白而略顯豐腴的小手輕輕一抹,笑了。
慕容靳眸光微定,大喝一聲:“美人兒!等著我!”
楊毓微微歪歪頭看著他,俯身一禮,笑著道:“多謝金吾子,私愛徒區區。”她的眸光一如既往的亮,聲音綿長綿長的,讓人心神如火燒一般。
語意卻是,謝絕。
:“狗胡兒,納命來!”
慕容靳呆怔之時,謝元清足弓一登山石,衝上了高低,一柄長劍直衝著他而去。
謝元清身後的兵士終於突襲成功,盤上了山崗,一面火力迅猛的百骸弩掩護著,一面上突圍成功。
楊毓輕哼一聲,撿起地上的革甲,套在身上,撿起無主之劍,衝上前方。
:“咦?美人兒!”一個胡人調笑著,眸光毫不收斂的上下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