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奴訕訕地下了馬車,趕緊提裙來到了馬車前,上了王詡的馬車。
方才跑得太急,上車時都有些微微帶喘,又是感到胸前湧起了熱流,她感覺低頭檢視,幸好換衣時墊了綿軟的紗布進去,一時間倒是沒有溼了前襟。
可是馬車裡到底是侷促了些,不多時,便有一股淡淡地奶香味伴著化解不開的尷尬漫溢開來。莘奴偷眼瞟了一眼,半閉著眼靠在車廂內的高大男人,突然後悔自己爬上了這輛馬車。
不過男人似乎也只當她這個前妻不存在,只是閉了一會兒眼,便拿起一旁的書卷低頭看了起來。
算一算,二人分隔的時間甚長了。王詡手邊慣用的小物一時也都變了。原先莘奴在齊地為他挑選的那套外出馬車上慣用的可以在托盤上固定的茶杯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帶著明顯秦地風格的茶杯。
因為莘奴向來喜歡在旅途上的馬車裡,吃些消食的梅子。所以王詡馬車的格子上常年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果脯盒子,可如今也已經消失不見。
不光是茶具、果脯盒子,就連王詡身上的衣服也俱是變換了風格,不再是他以前貫穿的麻衣棉衫,而是秦地流行玄色窄領的長袍,若是心細一點,便可以看見那長袍的袖口處,繡著一個別致的“吉”字……
若是她沒有記錯,那“吉”字正是那秦女嬴姬的小名。
作者有話要說: 慣壞了孩子的熊家長,乃要幹嘛
第159章
還未及琢磨明白那袖口的小字。馬車已經來到了她們居住的木屋前。
王詡先自下了馬車,當先進了小屋,正手足無措地守在媯姜床畔的姬瑩看到王詡現身,臉上露出一絲喜意,連忙站起來小聲道:“恩師……”
不過王詡對待這幾個女逆徒,一律都是一視同仁的冷漠,壓根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只是伸手去按向了媯姜垂在一旁的手腕。替她診脈後,思索了一陣,才冷聲道:“備下筆墨。”
姬瑩連忙取了筆墨還有竹簡,只見王詡手腕輕轉洋洋灑灑寫下了藥方,然後命自己守在門口的侍衛給此間的谷主送去。這裡盛產各種藥材,加之谷主也酷愛醫術,倒是不缺各種急需之物。
王詡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開啟後取出一粒藥丸,交給莘奴,說道:“把這個應急提神的給她喂下去。”
莘奴遲疑地接過,想了想小聲問:“聽聞君得到了龍葵夫人的解藥,不知這個可是?”
王詡的眉梢更冷,道:“姜雲君中計矣,當初龍葵夫人中毒時,已然誤透媯姜乃是詐死,而自己之所以中毒恐怕是有人想要解藥,所以姜雲君截獲的不過是能催發毒性發作的催死之藥罷了……”
莘奴聽得一愣,她萬沒有想到龍葵夫人竟然能狡詐如斯,更是沒有想到王詡攔截了那解藥,背後竟有這般深意……一時便有錯怪了王詡的躊躇,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接過藥丸,撬開媯姜緊閉的雙唇,將藥丸投進去,又灌了兩口水給媯姜,可惜媯姜知覺已失,無法嚥下藥物,莘奴一時急得沒了主意。
王詡從懷中掏出一顆銀針,略微看了看,嗤的一身將銀針插入媯姜上臂一處位置,媯姜哼了一聲張了張嘴,藥丸順勢便落入了媯姜的腹中。
王詡拔出銀針,冷冷對莘奴道:“這個解毒丸是我平日裡吃的,但是也能逼出她體內的毒素,一會她會一直排出毒素,你且回去,莫要近前。”
莘奴雖然憂心好友,但知道王詡擔心自己體弱又要為小猴兒哺乳,是以不肯讓她接近。而媯姜性命還需王詡救治,她亦不敢不聽,說道:“媯姜就麻煩君了。”說完,轉身出去,迴轉到自己屋內。
不一會送信的侍衛迴轉,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包和木盒一併遞給王詡,王詡對姬瑩道:“藥包裡有五袋藥,木盒中還有四顆藥丸。將藥包中藥物倒入浴湯,讓媯姜浸泡一個時辰。以後四日每日辰時給她喂一顆,午時用藥包浸泡一個時辰。她能否活下來便聽天由命了”。
姬瑩接過藥包和木盒,正待說上幾句感謝的話,王詡已經轉身出了屋。
接下來姬瑩讓侍女趕緊準備好浴湯,用手試了試熱度正好,便將媯姜放入到浴湯中。
莘奴此時已然迴轉了自己的屋中,往遠看,只見媯姜的房中有水霧飄出房間,而那高大的身影正立在門前。
不過他並沒有朝著自己的房中走來。而是命侍衛在一旁搭建了帳篷,然後入內休息。
不多時,因為媯姜漸漸逼出毒氣,那婢女接手了姬瑩的事務,讓她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