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並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也沒有功夫去在意,我現在可有更要緊的事兒要做呢。”孟湘笑吟吟地拍了拍孟扶蘇的肩膀,孟扶蘇抬頭,與她視線一相交便明白了自己的小花招已經被他娘給看穿了。
“說起來那個文狗子已經好久沒見到了。”孟子期蹲著馬步又被他哥踹了兩腳,現在整個腿肚子都在抽搐,可他又不想在這三人面前認慫,便咬著牙硬挺著,順便說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聽了他的話,孟扶蘇立刻就將視線投向屋簷下坐著的男人,嬴景毫不在意他的打量的視線,還悠然的將手指微微曲起,輕輕彈了彈落到肩膀上的花瓣。
“裝模作樣。”孟扶蘇心裡暗道,卻半點不相信這文狗子失蹤的事情與會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跟在他身邊學習的這些時日,他已經發現,這個人可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無害。若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上天對待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公正的話,那麼,這個男人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態度,便明顯說明了這天可並不是公平的,有人是天之驕子,高高在上,即便混跡於俗人間,也只是把這些人當棋子而已。
孟扶蘇厭惡死嬴景遮遮掩掩的這種態度,心裡卻明白若是他想要往上走,就非得順著嬴景垂下來的這根繩子往上爬不可,畢竟士族門第在那裡擺著,即便有州試、省試和殿試也不過是籠絡寒門學子的一種手段,然而,寒門學子真正透過殿試能得到一官半職的少之又少。
孟湘不知道她兒子是如何對嬴景表面逢迎,暗裡提防的,她如今的重點可都放在了祭舞上面,世界、觀眾、舞者與舞蹈這四者本來就不可或缺,她跳舞不僅僅是為了自我的滿足,她是要展現自己的情感和世界給觀眾看的,站在越閃亮的舞臺上,有越多的人看,才越能傳播她要給這個時代看的東西。
“唉。”孟湘倒呆在杆上輕聲嘆了口氣,她現在只擔心自己並未親眼見過這裡的人跳的祭舞是什麼模樣,只聽他們敘述到底還是不足的。
“你是在擔心嗎?”嬴景靠在她身邊的牆上,低頭望著她,眼睛裡的色彩被牆下的陰影所淹沒,卻隱隱有什麼奪了她的視線。
“若是你擔憂,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他抿唇一笑,正巧這時風送來了一瓣桃花黏在了他的唇上。
第四十六章 醜事
風從林子裡鑽出,從樹尖滑過,最終,將淺淡的沉沉浮浮的香氣帶到她的鼻端,她倒著看他,嬴景則走出山牆下的陰影,眼底的陰影也彷彿流嵐一般,打著卷兒消散了。
“什麼?”
嬴景淺淺一笑,“這個村子裡的桃花神母祭先拿來試手,你覺得如何?”
孟湘眨了一下眼睛,整個人就像是靈巧的貓兒一樣從架子上翻了下來,正與他面對面,距離近的,呼吸相聞。
“我知道了。”她眼睛彎起,聲音略帶澀,“可是,我現在的名聲,真的可以嗎?”她俏生生的仰望著他,就像仰望著星空,而細碎的星光就在她的眼中。
嬴景看著她,卻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被誰扼住了喉嚨,喘不過氣來,“……當然。”他艱難地發出聲音,“你不用擔心,我可以……”
結果,他話都沒說出口,孟湘就笑眯眯地揹著手走掉了,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
莫名其妙的,孟湘覺察到他好像生了一上午的悶氣,卻不知道他即使能在為什麼生悶氣,也不想過多去探究人家的私密。於是,晌午吃過飯便往族長家裡去了,一路上村人對她指指點點,交頭接耳,也不知在搬弄什麼樣的是非,孟湘卻權當風聲過耳,充耳不聞。
正走到族長家院前的路口處,後面傳來腳步聲,孟湘下意識地回頭一望,只見文抱璧挑著拎著六桶水走了來,很是英勇。
原先她還在納悶,不知他提著六個水桶去河渠邊是怎麼挑水回來的,這次見著了,心中卻佩服這黑臉漢子的孔武有力,只見他一肩一個扁擔,扁擔下掛著兩桶水,兩根扁擔頗為平衡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因為水沉,甚至彎成了弓狀,文抱璧肩上掛了四桶水,又伸直胳膊,一手拎著一個桶,行進間水桶不搖不晃,他臉不紅氣不喘,一臉平淡,只是那鼓鼓囊囊的肌肉幾乎撐破了衣衫。
“二郎君果真孔武不凡。”孟湘退到一邊,笑眯眯道。
文抱璧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微微點頭,便從她身前走了過去,誰料剛從這路口走過去,他竟然又退了回來,也不把桶放下,也不跟孟湘說話,只是在那裡呆呆地站著。
孟湘好奇地探出頭去,文抱璧的腳動了動,似乎想要攔她,最終還是停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