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蘇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低頭握住了她的手,沉沉地“嗯”了一聲,“我不會再讓娘吃苦的。”
她露出淺淺的笑容,像是拂過花瓣的清風,沒有留痕,卻帶走一片幽香。
“奇怪了,為何我會腰痠背痛的?”景郢一臉奇怪地摸著自己的肩膀,走路的姿勢也有些奇怪。
孟扶蘇馬上側過身子輕咳了幾聲,“我先去打幾桶水。”說罷,他便拎著木桶跑了,好在門口不遠處便是一條水渠,往常用水都是從渠子裡提的。
景郢看著他跑的飛快的身影,沉吟道:“該不會是這小子使的壞吧。”
“胡說。”孟湘側著身子挎了一眼他,埋怨道:“我家大郎跟你無仇無怨的,為什麼要對你使壞?你可別沒憑沒據的冤枉人。”
她那一眼蓄滿了風情,景郢卻不滿地擼起了袖子,將胳膊探到了她的眼皮底下,就像個得不到糖的小孩子似的,“你看,你看,我這胳膊還有腿可都青了。”
可不是嘛,景郢自幼錦衣玉食供養著,多少婢子伺候著,一向身嬌肉貴,可眼前那片白皙的胳膊上卻青青紫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遭受了什麼虐待了呢,而他望著她的眼睛水潤清亮,眼中藏著的那枚翠玉也越發晶亮了。
說起來,他從小到大不知道用了這招多少次,但凡是被他這樣看著,無論男女無不對他退讓,任他予取予求,他雖然厭惡過自己的面容,後來卻也想開了,這也是老天賜予他的才能。
但是,孟湘卻冷冷哼了一聲,即便盯著他的眼睛看,也沒有一絲退讓和傾慕,她眼睛澄澈,倒映著他的影子。
“你可別信口開河了,說不定是你在林子裡跋涉的時候磕在哪裡了,嘖嘖,你這種人啊……”她輕輕搖了搖頭,可她這未盡之語卻比直接說他還令他惱火。
還沒等他說什麼,孟湘卻直接轉過身子,掀開鍋蓋準備盛粥了。
“你這個小娘子還真是伶牙俐齒。”
“我的年紀比你大喲,景哥兒。”
景郢噎了一下,轉過臉,盯著牆上一塊黑乎乎的痕跡,語氣卻重歸於平淡,“我知道你不愉,你也在懷疑,你不用用話激我了,我是不會走的。”
“行啊。”孟湘的語氣輕飄飄的,“那你可不能什麼都不幹,而且你兜裡那點銀子又能堅持多久呢?”
“不是已經都讓你拿走了嗎?”景郢扭過頭來,笑了笑,就連眼角那顆小痣也勾人起來。
他的錢袋就在昨晚褪下來的衣物內,他今兒早摸了一把,卻發現錢袋不翼而飛,不是她乾的又會是誰呢?
“誰曉得你那錢袋去了哪裡,說不定是被耗子抗走了。”孟湘隨口道。
“哦,那就麻煩小耗子了。”他笑得越發開心了,語氣低沉中帶著一絲軟,就像是那些個外酥裡糯的糕餅,聽得哪個少女不懷春,只可惜襄王無意,還冷情冷性慣了的,甚至因為曾經發生的某事而厭惡這風月之事,故而,他倒是一貫踩著一地小娘子們的破碎芳心往前走。
偏偏這世上,惡人自有惡人磨,冷情之人也有那無心之人來應付,孟湘理都沒有理他,直把他當作那些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了。
不大一會兒,孟扶蘇也提著兩個半桶水回來了,景郢探頭過去似要取點水梳洗,可對著水面一照,這兩頰紅的實在嚇人,像是被人掐過似的。
“照什麼照啊,快來吃飯了。”孟湘招呼著,景郢卻猛地抬頭,瞪著她道:“我這是怎麼了?”那神情幾乎就差明明白白告訴她“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可得給我說真話。”
孟扶蘇抱著碗低著頭,記著上次的教訓,他這次倒是不言不語了。
孟湘不耐煩道:“誰知道發生了什麼啊?你這人真奇怪,你的事來問我?我可是昨日才跟大官人你產生交集的啊。”
等她弄好,見景郢竟然還是一副頗為震驚又難以置信的模樣,便輕聲笑了起來,“可能是村子裡晚上有蟲子,不小心叮了你,好啦,快來吃飯了,吃完了早上路啊。”又在趕他走。
景郢眯起眼睛,語氣嚴肅,“孟娘子——,咱們不都說好了嗎?”
他越生氣,她越笑容滿面,“好了好了,別說這個,現在不吃飯,一會兒你可要餓肚子了。”
景郢發現若論胡攪蠻纏和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誰都贏不了這位孟娘子。
早飯也簡單,三碗白粥,一碗用野菜醃的鹹菜,家裡的桌子早就劈了當柴火燒了,三個人只能挨挨擠擠的坐在一捆稻草上,對著鍋臺,一人捧著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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