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號稱為“吳中虎”的鄭軾來說,可是最不情願看到的事情。
有案子送到自己手裡,那就要結,這是鄭軾一貫的性格。
“大人,我帶著一幫衙役到了那賈長頭家裡,卻見他家中房門緊閉,叫了半天都沒有人開門,他的鄰居說有好幾天都沒有看到賈長頭了。我見門是從裡面鎖上的,便心生疑慮,叫衙役們撞門而入,到了裡面才發現那賈長頭死在了房間裡的床上,屍身都快已經腐爛了。而且……”袁善說到這裡,突然說不下去了。
“而且什麼?”鄭軾不由得站起了身子。
袁善是他的老部下,為人剛烈,性格直率,讓他吞吞吐吐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而且那賈長頭死得極其古怪!”袁善說完,皺起了眉頭。
“如何古怪了?”鄭軾微微一愣。
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麼古怪之說。
袁善嘆了口氣,道:“大人,這個我也說不清楚,我已經讓衙役看護好現場,大人可以前去檢視。”
事情到了這裡,原本吳賢的壽辰算是草草了之,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吳老,恕下官失禮。”鄭軾站起身來,對吳賢施了一禮。
“去吧去吧,公務要緊。”吳賢倒是極為開明,笑著對鄭軾揮了揮手。
鄭軾轉身帶著袁善就要離開,卻被陸良叫住。
“賢侄,方才是我考慮不周,冤枉你了。”鄭軾看著陸良,尷尬地笑了笑。
他以為陸良叫他是為了討個說法。
陸良呵呵大笑,道:“鄭大人明察秋毫,良心中只有敬佩哪有怨言。這案子雖然和我無關,但畢竟畫在我手裡,所以我想和大人同去,弄個明白。”
“你不怕那死人?”鄭軾看著陸良,不由得點了點頭。
“怕。不過如果能幫上鄭大人的一點忙,良也顧不得這些了。”陸良笑了笑。
“好!君則實乃吳中丈夫呀!可跟我同去!”鄭軾拍著陸良的肩膀,哈哈大笑。
“爹,我也去吧。”鄭光怯生生地走到鄭軾跟前,陪笑道。
“你去做甚?”鄭軾白了鄭光一眼。
“爹,大哥都能去,我為何不能去!人多了,主意就多,或許我們還能替你出出主意。”鄭光擠巴了一下眼睛。
“鄭叔,二哥說得沒錯,我也去,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一旁的袁方也站了出來。
袁善看著這幫小子,呵呵大笑,對鄭軾道:“大人,他們願意去,就讓他們去吧,有道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何況他們還是蘇州城裡大名鼎鼎的‘吳中四惡’。”
袁善看來對陸良等四個人的這個名號還是知道的,不但沒有像鄭軾那麼面帶不悅,反而有些自豪。
袁善書讀得不多,性格暴烈剛直,不喜歡蘇州文人的那套在他看來酸掉牙的東西,倒是喜歡看自己的兒子整天打打殺殺。
袁善這麼一說,鄭軾也沒有什麼意見,便點頭應允。
陸良拜別吳賢、沈周等人,跟著鄭軾走出了明倫堂的大門,剛沒走多遠,就見碧兒從後面追了過來。
“給!”碧兒紅著臉,將一樣東西塞到了陸良的手裡。
看著碧兒羞澀的樣子,陸良咧嘴笑了起來。
低頭看時,卻是一柄小劍。長也就在二十厘米左右,黃銅劍鞘,抽出來寒光閃閃,倒是把好劍。
“碧兒,你一個女孩子,帶劍幹嗎?”陸良低聲笑道。
離得碧兒近了,她身上的那股香味倒是越發誘人,陸良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
碧兒白了陸良一眼,撇嘴道:“人家帶劍幹嘛!這劍乃是方才有人送給我爹的壽禮,是我爹讓我送來的。他說那案件說不定有什麼危險,讓你帶上也好防身。”
“是你爹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陸良一邊擺弄著手裡的劍,一邊嘿嘿地壞笑了起來,兩隻眼睛死死地盯住碧兒,如同看上了羔羊的餓狼一般。
碧兒臊得滿臉通紅。
這傢伙怎麼如此聰明!?自己這事做得滴水不漏,他為何知道是自己纏著爹爹把劍送給他的?而且還說出如此直白的話,確是壞死了!不過偏偏他這樣說話,自己的不由得噗通通跳得喘不過起來。
“你這壞蛋,簡直可惡至極!”碧兒把劍塞到陸良手裡,低頭跑了開去。
嘿嘿嘿嘿嘿,看著碧兒背影,陸良壞笑不已。
“大哥,碧兒小姐送什麼定情信物給你了?”等碧兒走了,鄭光和袁方一左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