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石頭扯到了一旁的僻靜處。
“少爺有何事,直接問就是了。”石頭抱著那條從幾個人千辛萬苦從李大鬍子那裡偷來的狗崽子,一邊給它喂東西吃一邊懶洋洋地答道。
“我問你,我當初是怎麼考到這個秀才的?這個不是挺難考的嘛?”陸良笑著問道。
楊石頭看了陸良一眼,道:“少爺,你還真的以為自己這秀才的身份是考的?”
“不考卻有從何而來!?”陸良有點糊塗了。
石頭嘿嘿一笑,道:“少爺,別人不知道你,你自己難道還能不知道你嗎?你肚子裡有多少貨,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這秀才,乃是陸亭給你謀來的。”
因為被趕出來的關係,陸良現在和陸亭斷絕了父子關係,所以楊石頭也就不以老爺稱呼陸亭了,而是直呼名字,這也是陸良讓他們這麼做的。
“他給我謀來的?怎麼謀?”陸良算是明白了一點。
石頭把那狗崽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然後拍了拍手道:“少爺,這也沒有什麼難的,去年童生試,那主持考試的學政和陸亭關係極好,把試題透露出來便是,再事先找個有點能耐的人把那試題做了給你帶去,你只要把上面的東西抄上去即可。”
“這而不是作弊嗎!?難道那監考的不查?”陸良暈暈乎乎道。
石頭一咧嘴:“查呀,查得可嚴了,要脫光衣服檢查的,可不查你呀。”
“然後呢?”
“然後你就是秀才了。”石頭壞笑一下,又去照理那個狗崽子了。
“那我現在要不要上學?”陸良跟在石頭屁股後頭問道。
“上學?照理說是要上,可是你一年也去不了一次縣學,上什麼呀。”石頭小心地給那狗崽子打理身上的毛髮,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那你把書包遞給我幹嗎?”陸良揚了揚手裡的書包,笑道。
所謂的書包,也就是一個布兜,裡面沒有裝什麼四書五經,裝的卻是陸良的那本《楊氏三元山水密術》。
石頭把狗崽子伺候好了小心地放到了臨時搭建好的狗舍之中,這才答道:“少爺,平時你不去上學倒還說得過去,但是今日你可不能不去了。”
“為何?我以前不都是一年都去不了幾次的嗎?”陸良把書包往地上一丟,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曬起了太陽來。
石頭把書包拎起來拍打了上面的塵土,塞到陸良手裡道:“少爺,今日不同往日,乃是吳老先生的生辰,這一天,凡是他的學生都要去的,連鄭光他們都得老老實實去,你不去不行。”
“哪個吳老先生?”陸良圓睜兩眼問道。
石頭乾脆坐到了他的旁邊,道:“這吳老先生,名賢,字原皓,乃是本朝翰林修撰吳寬的弟弟,在蘇州深為士人敬佩,當初陸亭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送到他的門下,老師生辰,你自然要去。”
“吳寬!?”陸良有些眼直了,吳寬這人,可是成化年間蘇州人的楷模,成化八年會試廷試獲第一,授翰林,寫得一手好文章,陸良之所以知道他,是因為這吳老頭在蘇州人心目中的地位極高,唐伯虎、祝枝山等人雖然狂放不羈,但提起吳寬,都是極為敬仰,吳老頭後來官做得不小,弘治年間,一直做到了禮部尚書,死後諡號文定,是個了不起的文化人。
如此牛人的弟弟,想來也是學富五車之人。
“這吳老頭也住在陸莊?”陸良問道。
石頭露出了一絲苦笑:“少爺,這樣的人,你認為他能住在陸莊那樣的地方嗎?住在蘇州城裡的縣學,乃是縣學裡的教授,你要去,自然要到縣學裡去。”
“你的意思是,我要進城了?”陸良一下子樂了起來。
來到這裡這麼長時間,這蘇州城可是從來沒有進去看看過。
早就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明朝的蘇州,又會是怎麼樣的一種風情!?陸良的心中,頓時生出無限的遐想來。
“王開,趕緊收拾收拾,把昨天給你準備的那件衣服換上,把自己打扮得好看點,石頭,把我那書包拿著!”陸良從臺階上爬將起來,大笑著朝門口走去。
“少爺,你這是要去哪?”王開從裡面手忙腳亂地一邊穿衣服一邊跑了出來,腳步落時,震得地面咚咚直響。
“去哪?!到城裡去!你去不去?”陸良把王開身上的那件黑色的短衫緊了上一緊,拍了拍王開的胳膊笑道。
王開一聽這話,立馬樂得合不攏嘴:“上城裡去!?那好呀!我可是從來沒去過城裡!聽說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