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鄭光這些人的眼裡,也就是個酸儒一個,他們哪裡看得起人家。
“大哥,你們先別說那個沈周了,快點說說這古畫的來由吧。我都急死了。”站在一旁的張靈抓耳撓腮。
陸良這才咳嗽了一聲,指著那畫道:“你們看,這幅畫,是典型的邊上取景,只取一角,風格獨特,富有詩意,所繪花鳥,神態可愛,生趣盎然,更獨特的是,這筆法,樹木花卉多用雜筆,大膽取材,章法極富神趣,能畫出這樣畫的人,只有一個人,而且你們看,這畫上的印章也揭示了他的身份。”
陸良指了指那兩個印章,鄭光等人趴上去瞅了半天,最終只有張靈認了出來。
“遙父,一角山人,這名字怎麼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張靈皺起了眉頭,使勁地拍了拍腦袋。
看著他那副樣子,陸良笑了笑:“告訴你們,這幅畫,是宋代馬遠馬一角的真跡,可是件好東西!”
“馬一角!?這個我聽縣學裡的先生說過!”袁方終於插上了嘴。
“馬一角?!大哥,真的是馬一角?!那這個東西可真的是個寶貝了!”張靈善丹青,當然對馬遠有所瞭解,所以聽到陸良這麼說,大喜。
只有鄭光暈頭暈腦不知道張靈他們說的是什麼,便伸頭對陸良問道:“大哥,這畫值錢嗎?”
旁邊的張靈哈哈大笑:“要說值錢嘛,也還行,幾十兩銀子倒還是值的。不過除非是那些貴人名士,一般人是不會買的。”
鄭光一聽這話,頓時失去了興趣。幾十輛銀子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新鮮的,加上張靈又說什麼一般人不會買,他就更視這幅畫無所謂了,便把那副畫卷起來,重新放到盒子裡,遞給了陸良。
“大哥,這畫就是馬兩角的,對於我來說,也就是一張破爛紙,要不是你提點,我遲早會扔的。既然你喜歡,那你就收下。這也算是小弟我送給你的一個禮物吧。”鄭光看著陸良,嬉皮笑臉。
陸良哪裡好意思,把那畫推了回去,鄭光又推了回來,兩個人推脫了一會,陸良實在是拒絕不了,便只好收下。
這幫傢伙,雖然都是浪蕩子,但是在兄弟的情義上,倒還都是真摯的。
這也讓陸良對鄭光等人的印像大好。
“二弟,我問你,這畫真的是從別人手裡贏來的?”收下了畫,陸良低聲問鄭光道。
鄭光點了點頭:“大哥,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三弟和四弟可以作證,這畫的的確確是我從賈長頭那裡贏來的,開始他還不願意給我呢說等有了錢再給我,最後被我硬拽了過來。怎麼了?”
陸良看了看鄭光,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沉聲道:“你們幾個暈蛋,這副古畫,怕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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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八章 三惡送寶
蘇州人喜歡給人起綽號,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習慣。當今知府賀霖,因為飽讀詩書深為吳中文人愛戴,得了個綽號“兩腳書櫥”,吳縣知縣鄭軾,因其鐵面無私剛正不阿,動輒在案堂之上勃然大怒,人送綽號“吳中虎”。當官的有綽號,文人之間也有綽號,免不了是什麼“賽文曲”、“錦伯侯”之類的,至於販夫走卒更是五花八門叫什麼的都有。
綽號這東西,最能概括人的特點,是好是壞,是正是曲,一說便之。
像賀霖、鄭軾“兩腳書櫥”、“吳中虎”的綽號,那是美譽,但是這“吳郡四惡”的綽號,就有點讓陸良頭痛了。
陸良本人這“鬼見愁”的綽號倒好說得過去,雖然有些不雅,但是頗有威風,可剩下三人的綽號“雪裡蛆”、“夜半蟲”、“不吠犬”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偏偏自己還和這三人並稱為“四惡”,這實在是讓陸良哭笑不得。
大雨之中,鄭光三人笑嘻嘻地竄到了簷下,一個個收起了手中的油紙傘,拍了拍衣服上的雨水,嬉笑打鬧。
“大哥,找得你好苦!重九寒山寺下鬥葉子,兄弟們可是望穿秋水也不見你的蹤影,沒了你,我們就丟了主心骨,讓長洲那幫癩皮狗們贏了不少銀子去!前幾天到了莊上找你,才知道你被趕了出來住在在雙龍寺裡。大哥,你受苦了。”三人當中,那鄭光話最多,走到陸良跟前親熱勁十足。
陸良看了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石頭,大哥這是怎麼了?!”鄭光見平日裡對自己比親兄弟還親的陸良此時看待自己的目光如同見著陌路之人,不由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