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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然驚恐起來,她霍然朝趙權看去,卻瞪大了雙眼,滿眼恐慌地望著趙權的手。

那雙從來有力,緊抓著她不肯放開的手,正在慢慢放鬆,長亭的心似是在被利爪撕扯,疼得喘不過氣,她顫聲喊叫道:“趙權!你在做什麼?!”

話音一落,卻已抑制不住淚如雨下,她當然明白他想做什麼,那手正在一絲一絲脫離,她的五臟六腑彷彿被人生拽了去,痛得彷彿麻木,她大聲哭喊道:“趙權!你不能放手!你說過的,你死都不會放我走,你死了也要我陪葬,你要我生生世世陪著你的!你說過的!”長亭哭喊得聲嘶力竭,她似乎感受到趙權一點點的滑落,她不肯,她不信,他說過,寧死都不會放開她!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殘忍!

趙權望著她,極輕地笑了笑,彷彿在笑她傻,又彷彿想多看她一眼,眼中卻刻盡不捨與眷戀。

“傻子,我怎麼捨得讓你陪我死……”

長亭失聲痛哭,淚水大滴大滴地落下,猛搖著頭,口中只喃喃道:“不,你說過你不會放手的,你說過的,求你,不要放手,不要……”

一滴淚落在趙權眼睛裡,好似化作他的淚,他滿心劇痛,卻又滿心歡喜,彷彿此生有這一刻便已是足夠,他望了望那樹枝,五臟六腑卻似是被沸油所煎,喉頭只有股腥氣往上湧,眼中鼻中好似也有熱流往外冒。

長亭望著趙權,只見他口中大口大口地湧出鮮血,眼鼻亦不斷出血,長亭怔了一瞬,卻撕心裂肺般,痛到極處喉中只含混不清地“嗬”了一聲,頭卻微微搖著,口中這才說出一句:“不……”

趙權毒性發作,神思已開始渙散,另一隻手卻顫抖著伸上來,握住長亭的手,紅著眼笑了笑,彷彿滿心的愛意與不捨都在裡頭,口中和著冒出的鮮血,只顫聲含糊說了句:“好好活著……”

說罷握著長亭的手用力一扳,長亭撕心裂肺哭喊道:“不!”手中一空,卻還徒勞地緊攥著,她的心彷彿都被掏空了,隨那人葬落下去。

第119章

長亭只怔了一瞬; 心卻已隨那人墜了下去; 下一刻; 她毫無猶豫; 抓著老樹的手一放,直追隨那人而去。

我不能答應你; 我從不知道; 你若是死了,世間一切於我還有何意義?身體直直往下落; 彷彿在飛,可許久以來積鬱心中的糾結和掙扎在放手那一瞬一下就釋然了,長亭心中滿是寧靜,至乎還有些期待; 只順從自己的內心,追逐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而去,即便是粉身碎骨又如何?

“噗”一聲,長亭身上一陣劇痛,卻仍有知覺,她似是被柔軟稀釋的東西裹住,眼耳口鼻亦被糊住,登時讓她喘不過氣來。

長亭猛然向上一躍; 一把抹了抹眼睛和鼻子; 又大咳幾聲,這才將嘴中的汙物吐了出來,長亭連連環顧四周; 這才發現自己是掉進了一處泥塘裡,心中一陣慶幸,若非這泥塘,恐怕她已摔得粉身碎骨。

她又抹了抹眼睛,急忙環顧四周,搜尋趙權的身影,猛然發現後方一丈處有東西砸入的痕跡,她大喜之下,掙扎著連走帶爬往那處去。

長亭口中連連喚了幾聲“趙權”,卻哪裡有回應,長亭想起方才趙權七竅流血的模樣,心中已焦急萬分,直撲到那處,探手摸去,正摸到一隻手臂,忙死命掰扯著,將趙權自那泥塘裡拖了起來。

趙權已無知覺,又被泥汙封了口鼻,長亭顧不得其他,只急忙將他臉上口鼻中的汙泥抹乾淨,探手試了試趙權的鼻息,雖是微弱,卻並未斷絕,長亭心中微定,忙拖著他往泥塘邊爬去。

那泥塘底下是積年的爛泥,人行走其中自然十分費力,更可況長亭還拖著個不省人事的趙權,幸好她內力已復,不多時便將趙權拖到岸邊。

長亭歇了口氣,扯了岸邊幾片荷葉捧了些清水過來,輕柔地替趙權將臉上的髒汙小心洗淨,趙權眉頭依然緊皺,似是有些痛苦之色,長亭忙握住他手腕替他把了把脈,卻眉目一凜,趙權所中的毒十分霸道,他脈息沉重混亂,五臟六腑均有毒侵之像,心脈尤其嚴重。

只是不知何故,那毒似是被什麼緩了一緩,暫時呈蟄伏狀態,長亭既是擔憂卻也稍感心安,此處不是養傷之地,長亭環顧四周,只發現不遠處有塊巨石,下方似是被流水侵蝕過,有處可容納兩人的空隙,長亭從前與趙權逃亡時,於此早有經驗,心中一喜,飛身去採了些寬葉乾草鋪在那處,這才將趙權背過去。

幸而此時已經是盛夏,此谷中幽靜清亮,卻並不寒涼,長亭負著趙權過去正要躺下,卻想起他身上泥汙不堪,環顧四周,泥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