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那八寶鑲金燈籠仍燃四分五裂的掉在地上,榻子旁邊擺著高高的燭臺上燭火搖動,寶珠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摟著被子縮在榻子角落,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諸祁身形修長高大,體型幾乎是兩個她。站起來投下抹高高大大的影子,十分具有侵佔性。他衣襟有些散亂,露出截帶著紅痕的面板,默不作聲的在榻子邊坐了會兒,什麼話都沒有說。
江寶珠也是沉默,聽著殿外窗子上滴下來的殘留雨點聲。過了不久,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諸祁,細聲道:“諸祁,餓。”
諸祁依舊枯坐如石。
江寶珠覺得新奇,這人,真是脾氣大的像頭牛。她把手指尖縮排被子裡,自己爬起來,穿好了淡鵝黃色的對襟襦裙,手腳並用的爬下榻子,剛要穿上鞋子,忽然聽見一聲吸氣聲。
江寶珠不禁僵住。
那是哭了才會發出的聲音。就是掉眼淚時鼻子酸,吸不進氣,才會抽泣。
江寶珠慢慢的轉過頭看他,果不其然,諸祁深深地耷拉著腦袋,往日裡黑沉沉的眼眸湧出淚水,眼角泛紅。他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壓抑著自己,一滴淚接一滴淚的掉。
我的娘耶,諸祁哭了?他是誰啊?平日裡把別人的腦袋瓜子當球踢的人。他脾氣那麼大,怎麼會哭?難不成剛剛她惹到他了?還是剛剛被刺激到了?
江寶珠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她見慣了諸祁目中無人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他哭。寶珠瞪圓了杏仁眼,眼裡露出幾絲疑惑來,小聲叫了一聲:“諸祁,你……哭了?”
諸祁依舊沉默,心底悲拗的情緒卻越來越深。他緊緊的攥住手指,指尖發白,腕子上也青筋暴露。
江寶珠嚥了咽口水,見他沒有說話,就從懷裡掏出了個白色的四方帕子遞給他,小心翼翼道:“諾,給你。別哭了。”
諸祁猛的頓住,抬起頭,帶著淚水的雙眸在燈下各外妖異,透出些複雜的色彩來。他忽的有些惡狠狠的把帕子奪過來,攥在掌心裡,問道:“珠珠,你要走?”
江寶珠連忙搖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她好不容易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