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期間一直提醒著荀久不能睡。
天光大亮的時候,三人還在樹底下坐著。
荀久已經非常疲憊,到了沾地就能睡的程度,可是潛意識總在提醒她,不能睡,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找不回容洛和顧辭修的孩子,也找不回阿笙的軀體。
容洛說了很多,但看著荀久的眼皮還是越來越沉重,她急得皺了眉,想了片刻,忽然道:“阿久,我和阿修的孩子是你親自接生的,不如,你幫他取個名字罷,若是……若是他真的能回來,就按我們之前說好的,認你當乾孃。”
荀久勉強扯出一抹笑,看向天邊的朝霞,“他的出生,可謂是波折橫生,我希望,他這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叫他安安罷。”
“安安……”容洛笑著重複,“顧安安,這名兒好,乾孃親自給賜的名,那個臭小子這輩子肯定都能平平安安的。”
“嗯。”荀久頷首,“一定會平安的。”
顧辭修看了看天色,轉眸看向荀久,“王妃,天色已經大亮,想必城門已經開了,我們這就送你回去。”
荀久蹙了蹙眉,道:“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可無法進城,顧將軍你先騎上我的馬去秦王府把我的衣服找兩套拿來,順便再讓他們安排馬車過來,我和洛姐姐這個樣子,進了城豈不是得嚇壞百姓?”
荀久雖是說的玩笑話,可停到顧辭修心中,卻很不是滋味,一陣一陣的內疚感湧上心頭來,暗暗發誓今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一定不會背叛秦王和秦王妃。
荀久見他半晌不動,催促道:“你快些去吧,我已經慢慢清醒過來了,倒是不妨事,洛姐姐便不同了,她才剛剛生產完,必須進補,否則對身子不好。”
顧辭修聞言後,將兩人帶進林中隱蔽的地方,這才出來騎著荀久的嘛徑直朝著燕京城方向狂奔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後,顧辭修再回來,趕著馬車的人是季黎明,騎著馬隨行的是澹臺引。
見到荀久憔悴模樣的那一刻,季黎明眼眶一下就紅了,走過來不管不顧張開雙臂將荀久抱在懷裡,“來,表哥抱抱。”
一夜之間失去了最愛的人,然後在生死門前徘徊了一圈,如今陡然得見親人,就好像在漫無邊際的死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
伸出手環抱著季黎明,荀久沒有出聲,只是一直埋首在他溫暖的胸膛裡,季黎明素來了解荀久的脾性,也示意他們幾人不要說話,他安靜地站在那裡,輕輕拍打著荀久的後背。
感受到胸膛處的衣襟溼了一小塊,季黎明抱她更緊,“別怕,我們都還在呢。”
喉嚨痛到聲音嘶啞,荀久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笑著道:“走吧,我沒事了。”
這樣的荀久,讓季黎明感到非常心疼。
她似乎再不是以前那個有怒就發不高興就罵人的調皮小表妹了。
現在的她,什麼事都往肚子裡咽,此時此刻也是這樣,明明心中為扶笙被扶言之帶走這件事而感到莫大的哀痛,然而她僅僅是將眼淚揮灑在他胸膛裡,再抬首,就跟沒事的人一樣。
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隱藏在了微微一笑的面容下。
不忍再看,季黎明朝著澹臺引道:“引兒,去馬車上把準備好的水取來給她們倆淨面。”
澹臺引速速去了馬車處,沒多久便端來一個銅盆,盆裡是準備好的溫水和巾布。
容洛原本也沉浸在剛才那一幕的哀傷中,但為了轉移荀久的注意力,她還是勉強笑著說:“沒想到大司馬想得這般周到,竟連淨面的水都給準備好了。”
季黎明對著容洛笑笑,“這馬車是當初去齊國的時候,晉寧吩咐人改裝過的,裡面非常寬敞,就像房間一樣,要準備這些東西也並不費事兒。”
說完,季黎明看向荀久,挑眉微笑,“表妹,要不要表哥幫你淨面?”
荀久從他手中接過巾布,搖搖頭,“我自己能來。”
荀久淨面完之後,澹臺引又給容洛送了溫水,知曉容洛在月子裡頭,澹臺引原本準備親自替她淨面,誰料顧辭修將巾布接了過去,笑著說,“還是我來照顧她吧!”
澹臺引輕輕頷首,沒有多說。
兩人淨面過後又去馬車上換了衣服,這才坐上馬車一路回了秦王府。
馬車到達秦王府的時候,荀久掀簾就撞見角義一雙佈滿血絲的眼。
她嚇了一跳,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季黎明忙解釋,“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