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修面色堅定地點點頭,“應該能撐一會兒。”
荀久對他招手,“那你過來替我,洛姐姐難產,唯一的辦法,我只能幫她剖腹取出孩子來。”
顧辭修一聽,整個人臉上煞白無血色,“你說什麼?剖腹?”
“是。”荀久道:“按照這個時間來推算,羊水已經流得差不多了,要想連大人和孩子都保住,必須剖腹。”
顧辭修是第一次聽說過這種生產方法,一時呆住,“都剖腹了,還能保住洛洛嗎?”
荀久皺眉,“你想要大人還是孩子?”
顧辭修滿臉糾結,片刻後,仰頭問荀久,“能不能,大人孩子都保住?”
咬著唇角,荀久道:“我儘量。”
說完,她提著寶劍走到容洛跟前。
顧辭修連忙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遞給她,緊張地皺著眉,“王妃,您可一定要保住洛洛,我不能失去她。”
“我明白。”荀久聲音暗啞,顧辭修與容洛青梅竹馬,多年情誼終開花結果,他們兩個本該是所有人裡面最為幸福,也最沒有阻礙的一對,卻因為扶言之的出現而捲入了這場是非中。
顧辭修有多愛容洛,光是從他剛才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了。
容洛從高空墜落的那一刻,連荀久都沒有把握一定能接住他,而且在那種千鈞一髮之際,貿然出手非常危險,一個不慎就能連同大人孩子都沒命。
然而,顧辭修不管不顧,還是衝過去了,而且衝在荀久前頭,先一步接住了容洛。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對容洛有著非常執著的感情。
顧辭修捨不得容洛,不忍心她受一點傷害,就如同荀久不忍心看到扶笙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表面看似平靜,實際上心在滴血。
快速拉回思緒,荀久接過顧辭修的匕首。
顧辭修的眸光在荀久血跡斑駁的手掌心定了定,心中驚訝無比,“王妃,您受傷了。”
“不妨事。”荀久側目一瞟衝上來的喪屍,將手中的寶劍扔給顧辭修,鄭重交待,“那些喪屍,就交給你了。”
“王妃放心,我會拼盡全力阻擋它們過來的。”顧辭修面色凝寒,說不出的冷肅。
荀久再次囑咐,“你要小心,不要讓喪屍抓傷了面板,否則容易中屍毒,眼下這地方又沒醫館,洛姐姐已經這樣了,如果連你也出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姜易初交代。”
“嗯,我知道了。”
顧辭修提著沉重的寶劍,漆黑瞳眸裡閃著凜冽的寒光,周身殺意四起,衝過去就與喪屍們打成一團。
荀久在容洛面前蹲下來。
容洛的意識已經很薄弱了,雖然還知道痛,可叫喊的聲音正在逐漸虛弱下去,眼眸微微闔起,原本緊抓著地上雜草的雙手也因為無力而慢慢鬆開。
荀久臉色大變,迅速取出銀針給她紮了暈痛針,嘴裡不斷地道:“洛姐姐,你再堅持一下,只要剖腹完畢,我馬上就用靈力幫你全部復原,一定要堅持住。”
“阿久……”容洛神情非常虛弱,連喊出這一聲都用了很大的力氣,從沉重的眼皮下透過一條縫看向荀久,弱聲道:“不要管我,保住孩子。”
荀久面色糾結,隨即有些怒,“不準說話!”
容洛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自己沒多長時間了,孩子還沒睜開眼看過他父親一眼,不能就這麼去了,你答應我。”
容洛冰涼的手指艱難地伸出來,扣住荀久的手腕,聲音滿含著懇求,“答應我,保住孩子。”
荀久自然不會答應這種荒唐的請求,只將她的手扒拉回去,低嗤一聲,“不要懷疑我的醫術,孩子是一定要保的,大人,我就更不可能讓你出一丁點兒事了。”
容洛因為之前的喊痛,嗓子嘶啞,嘴唇乾裂,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荀久動作。
荀久掀開蓋在容洛身上的衣袍,伸手替胎頭復了位。
她有個習慣,出門的時候喜歡在袖子裡藏三支銀針,眼下一支給容洛扎了暈痛針,只剩下兩針,用處也不大。
思來想去,荀久覺得還是先給容洛剖腹,然後藉機用靈力來修復。
只不過這個過程沒有任何麻醉,容洛會非常痛苦。
容洛半睜著眼,見到荀久眉眼間的猶豫,她輕聲問:“怎麼了?”
荀久抿了抿唇,如實道:“洛姐姐,羊水流盡,孩子無法順產,只能靠剖腹取出,可是眼下什麼醫療裝置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