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你覺得扶言之抓了澹臺君和,能去哪兒?”
“這個還真說不準。”扶笙搖搖頭,“他是魔,思想與我們有很大的區別,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
荀久坐下來,俯瞰著整個燕京城,心中不斷在想扶言之很可能去的地方。
想了半天沒有頭緒,荀久碰了碰扶笙的胳膊,輕聲道:“阿笙,你好好想一想,在扶言之的回憶中,他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地方?”
“特別喜歡的地方?”扶笙狐疑著重複了一遍荀久的話。
“或者說,他以前在執行《金名冊》的時候,有沒有什麼規律性又很特別的舉動?”荀久心中想著很多變態殺手很享受殺人這個過程,甚至連死後如何拋屍都非常儀式化,而這種心理是不容易改變的,就算扶言之現在已經變成了魔,他潛意識裡一定也還存在著這種特殊的心理。
扶笙沉思片刻,突然之間腦中靈光一閃,道:“想起來了,五百年前,扶言之每次殺人的地方都會提前精心佈置好,他不是隨隨便便就殺完走人,殺人的地點佈置得非常精細,殺完之後會在現場留下日期以及那個人在《金名冊》上的排名。”
荀久聽他這麼一說,仿若看到了希望,忙問:“那麼,扶言之是根據什麼來佈置殺人現場的?”
荀久暗忖,她猜測得果然沒錯,扶言之很享受殺人這個過程,所以他的殺人手法注重儀式化,並非像普通殺手那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便解決了。
扶笙道:“身份不同,場景不同,但都有一個規律,會讓目標在最後悔的狀態下死亡。”
“最後悔的狀態……”
荀久揉著額頭,澹臺引說,澹臺君和是個無慾無求的人,他這輩子沒做過虧心事,再者,扶言之並不熟悉這一世的澹臺君和,那麼,他要如何做才能讓澹臺君和感到後悔呢?
“久久,往五百年前想。”扶笙在一旁提醒,“扶言之並不算熟悉這一世的澹臺君和,而澹臺君和是個內心正直的人,你想一下,扶言之會不會利用澹臺君和上輩子的身份來作妖?”
“對!”荀久恍然大悟,“如果他想辦法讓澹臺君和記起了上輩子的事,那麼,澹臺君和會出於一種愧疚的心態而甘願將自己的靈魂獻出來給扶言之吞噬,繼而獻出自己的軀殼給他住進去。”
當年的雙生子,一個是被拋棄並且下了血咒的扶言之,另一個是從小就被夜極宮抱走的那個孩子,也就是轉世之後的澹臺君和。
原本,扶言之最痛恨的人是九方裳和傅賢曜,可是後來,扶言之入魔了,魔化的他心理開始扭曲,且他入魔的時候九方裳和傅賢曜已經不在了,他便只能將仇恨轉移到他的雙生弟弟上來,他覺得,如果沒有這個雙生弟弟,他便不會因為雙生子不祥的傳說而被爹孃拋棄,更不會發生後來的一系列悲劇。
扶言之對於這個雙生弟弟的恨意,絕對不比對九方裳和傅賢曜的恨意少半分,甚至會更多。
“我知道了!”荀久突然道:“扶言之一定帶著澹臺君和去了當年他被遺棄的地方,阿笙,你快想想,慕昌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是在什麼地方被他帶回去的?”
扶笙默然半晌,答:“我師尊沒有明說是從哪裡將我帶回去的,他只說是在冰天雪地裡,那一夜我剛出世,連身子都沒洗就被遺棄了,師尊撿到我的時候,我身上的血汙都凝結成冰,原本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是他用靈力慢慢將我救活的。”
荀久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重創。
縱然知曉這是五百年前扶言之的經歷,可如今聽來,仍舊覺得慘絕人寰,她相信,任何人聽了這樣的過往都會恨不得替扶言之殺了那對狠心父母。
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荀久語氣暗沉,“我知道了,扶言之會將澹臺君和帶去一個非常冰冷的地方,他想要重現自己當年的經歷,讓他的雙生弟弟感同身受他當年的痛苦。”
看向遠方,荀久總結,“眼下這個時節,最冰冷的地方莫過於冰窖。”
扶笙眸光微閃,“整個燕京城,幾乎有品階的官員府邸裡都修建有冰窖用來儲藏東西,我們從何找起?”
“皇宮。”荀久神情篤定,“他的恨,源於皇宮,而情景重現必須在冰窖,那麼,扶言之就只能在皇宮的冰窖裡。”
扶笙一向平靜的眼波里顯出了幾許波瀾,“糟糕!如果他去了皇宮,豈不是說明女帝會有危險?”
荀久也驚了驚,“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折回去。”
兩人不再多話,一路輕功飛躍去往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