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鬱銀宸?”
搖搖頭,踏月道:“還望主人帶句請安的話過去。”
荀久頷首,這才是殺手該有的作風,她並不是見不得踏月有在意的人,只是她在意的並非凡人。
當初阿紫告訴荀久踏月很可能對鬱銀宸產生了感情的時候,荀久覺得那樣也好,多個人關心鬱銀宸總是好的。
可現在,她改主意了。
踏月是自己的人,她對鬱銀宸的感情越深,等鬱銀宸死的時候,踏月會傷得更深。
與其讓她今後沉浸在一段永遠不可能的單戀之中,還不如現在就發出警告讓她收了心。
荀久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她做不到為這段沒有可能的姻緣牽線搭橋。
她是個劊子手,她所能做的,是親手殺了那個給她重生機會的男人。
深吸一口氣,荀久擺手,“你回去吧,往後沒有我的命令,不可以私自做出任何行動。”
“屬下遵命。”踏月起身,抱拳拱手。
阮綿綿開始划動烏篷船。
等踏月徹底離開以後她才道:“我一直以為你天真活潑心性單純,沒想到竟是這般冷心絕情。”
荀久無所謂地勾起唇瓣,“就算你說我是地獄來的惡魔,我也不會反駁,因為我本身就不是好人。”
“看出來了。”阮綿綿衝她豎起大拇指,滿面譏諷,“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除了你關心的,其他關心你的你置若罔聞也就罷了,還要想盡辦法傷害,你是不是見不得別人好?”
荀久看著阮綿綿,眼尾流曳出幾分孤涼,轉瞬而逝,冷笑一聲,“五百年前,我是殺手,五百年後,縱然換了一身皮囊,換了一個身份,但我骨子裡的冷血,本來就分毫沒變,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冷心絕情,我只在乎我在乎的,在乎我的我都不在乎,甚至想要隨意踐踏。”
阮綿綿沒想到荀久不怒也就算了,竟然還這般坦然地承認了自己並非好人。
狠狠劃了一下,阮綿綿將船槳往旁邊一扔,氣呼呼走進來在荀久對面坐下,眉頭緊緊皺著,眼裡似要噴火,“你這個女人,當真是沒有心的嗎?”
終於忍不住把一直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們來往岷國的這一路上,鬱銀宸高熱不止,夢裡一直喊著鳳息,便是在夢裡,他都想著要保護你,可你呢?”
阮綿綿越說越激憤,索性伸出手緊緊抓著荀久的衣領,冷聲質問,“你是怎麼對他的?”
荀久面無表情,唇邊掠起一絲嘲弄,“五百年前傷害他,五百年後傷害他,我能給他的,除了傷害,再無別的。”
阮綿綿一把鬆開荀久的衣領,拳頭狠狠捏了一下,看那架勢,險些就對荀久大打出手了。
荀久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和表情,彷彿一切的一切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
五百年前鬱銀宸的生死追隨、最後一刻甘願犧牲換她重生、五百年的痴情等待、因她一句話便不顧重傷用了攝魂禁術殺了苗疆王引來反噬。
他所有的好,彷彿在她眼裡不值一提。
因為……她能做的只有殺了他。
“荀久,別讓我討厭你!”阮綿綿緊緊咬著牙,“我一直以為,你和我師姐來自同一個世界,她所擁有的聰慧和理智,你都有,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竟然這般狠!”
荀久絲毫不在意,抬起眼看她,“大王,我是個該被恨的人,還請你不要吝嗇一腔恨意。”
阮綿綿狠狠跺了一下腳,冷哼著出去重新划船。
兩人很快就到了岸邊。
荀久沒有絲毫猶豫,上了岸直接入閣。
阮綿綿一直跟在她身後,憎惡的目光險些將荀久戳得滿身窟窿。
荀久不用回頭也知道阮綿綿此時此刻一定非常想打她一頓,走過扶梯轉角的時候,她轉過身來,看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原地不走的阮綿綿,催促,“方才還一直嚷著要來,如今怎麼不走了,你若是不上來替我解圍,待會兒西宮為難我怎麼辦?”
這個時候的阮綿綿最討厭荀久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她死瞪著她,低吼,“本大王不去了,你愛咋咋地,反正又不關我什麼事!”
阮綿綿掩飾不住滿身怒意,一甩頭,走了出去蹲在岸邊。
荀久失笑著搖搖頭,繼續爬樓。
閣樓呈八角,玲瓏精緻,裡頭的設計也非常精巧。
荀久記得,這是五百年前扶言之親自吩咐人造出來供鳳息夏天避暑用的。
縱然腳步猶如綁了鉛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