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輕笑一聲,閃身進了庵堂。
百里長歌正帶著四歲小兒子叮叮在佛堂前祈福,旁邊的蒲團上,盤腿坐著一個身著鐵灰色袈裟的尼姑,有條不紊地敲著木魚。
即便是穿得這樣素淨,依舊難以掩飾她眉梢眼角的風華靈韻,這是個年輕時就很美很美的女子,如今雖已削髮為尼,但那張美麗的面容並沒有因為歲月而留下多少痕跡。
阮綿綿放輕了腳步走進去。
百里長歌聽到動靜,不由轉過身來,見到是阮綿綿,她一怔,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阮綿綿面色一垮,露出“一言難盡”的糾結來。
百里長歌自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拉著叮叮的小手走了出去。
阮綿綿也跟了上來。
走出佛堂,百里長歌頓了腳步,看著她,“發生什麼事兒了?”
“還能有什麼事。”阮綿綿無精打采地扯著旁邊滕樹上的葉子,沒好氣道:“還不是那個人,他回來了。”
百里長歌好笑,“你等了這麼久,見到他回來不是應該高興嗎?”
“高興不見得,快被氣死倒是真的。”阮綿綿在一旁石桌上坐下,“他回來那天,我特地等在半山腰把他以及他手下所有人全都給打劫了。”
百里長歌沒忍住笑了出來,“然後呢?你既然知道是他,還敢那麼做?”
“就因為知道是他我才特地去的,不然你以為我真缺錢用啊?”阮綿綿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要抱小叮叮。
叮叮性子不比嘟嘟,嘟嘟小的時候粉嫩可愛又黏人,大人見了都很喜歡抱他,嘟嘟從小就狡猾,趁著大人們抱他的時候就討要好處。
叮叮長得也非常精緻,可他卻隨了葉痕,自小就臉上貼著“生人勿近”,他只和百里長歌一人親近,就連葉痕都沒法抱他。
瞧見阮綿綿對自己伸出手,叮叮趕緊往百里長歌懷裡鑽。
阮綿綿一陣洩氣,“師姐,你們家這兩個孩子是親生的嗎?”
百里長歌嗔她,“不是親生的,難不成還能是撿來的?”
“可這差距也太大了。”阮綿綿睃了叮叮一眼,他一臉警惕地看著她,大眼睛眨巴眨巴,就是不說話。
阮綿綿繼續埋怨,“明明哥倆兒長相相似,可嘟嘟那麼討人喜愛,叮叮卻整天冷著一張臉,莫非他這麼小就懂得男女大防了?”
阮綿綿說著,張開雙臂又要去抱他。
叮叮皺緊了眉頭,一個勁往百里長歌懷裡鑽,就是不讓她抱。
阮綿綿是徹底無法了,輕嗤,“小屁孩,抱一下都不給,真小氣!”
“好了好了。”百里長歌伸手輕輕拍著叮叮的後背,看向阮綿綿,“別光說叮叮,快說說你自己,你真把宮主給打劫了?”
“嗯。”雖然很不想再提起這件事,但阮綿綿出於禮貌,還是應了聲。
“那你來了雪月庵,宮主他人呢?”百里長歌又問。
“就在外面。”阮綿綿道:“我與他做了一樁交易,他讓我進來把夫人給勸出去見他,他便答應我一件事。”
百里長歌眸光一動,“所以,你提出了什麼要求?”
“這倒是沒有。”阮綿綿搖頭,“我暫時沒想好,不過我有辦法讓夫人出去。”
“我來了這麼半天,夫人可都沒搭理我呢,你能有什麼辦法?”百里長歌有些不信。
“你等著。”阮綿綿站起身來,再一次走進佛堂,她並沒有去祈福,也沒有在佛像前磕頭,直接走近九方雪嬋,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九方雪嬋突然之間臉色一白,隨後瞪大眼睛,頃刻便放下木魚站起身來焦急地看著阮綿綿,“他在哪裡,快帶我去!”
“宮主就在庵堂大門外。”阮綿綿笑著道。
九方雪嬋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走了出去。
百里長歌坐在石凳上,訝異地看著這一幕,直到阮綿綿再回來,她才回過神,問:“你是怎麼辦到的?”
“很簡單。”阮綿綿神秘一笑,“我告訴夫人,宮主要把聖殿裡面的聖花之母送給大燕秦王。”
這一句話,直接讓百里長歌變了臉色,“你說什麼?宮主要把聖花之母送給大燕秦王?”
“嗯。”阮綿綿道:“剛才在外面,我聽見他親口說的,而且已經走了文書形式,這件事板上釘釘了。”
“不行!”百里長歌驚魂未定,霍然站起身拉著叮叮就要往外走。
聖花之母可是語真族的鎮族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