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義回來以後,看見一向穩如泰山的宮義今日心神有些飄忽不定,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角義問:“你竟然在發呆?”
宮義深深看他一眼,“你不覺得澹臺君和的醫術有些眼熟嗎?”
角義之前一直在給澹臺君和準備蠟油,沒仔細觀察,如今細細回想了一遍,突然醒悟道:“你不說還沒什麼,你一說,我怎麼感覺他的手法很像王妃?”
宮義失笑,“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
“奇怪了。”角義捏著下巴,“荀謙收過這個弟子嗎?”
宮義無奈提醒,“澹臺君和可是靈山少爺,他有那麼好的學醫條件,怎麼可能下山來拜荀謙為師?”
角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興許是醫者之間的共通性唄,要不然哪裡來這麼巧合的事?”
宮義不再深究。王妃不在,他便是想破了頭顱也不可能得到答案,難不成他還得跑去澹臺君和跟前問他之前認不認識荀久?
……
澹臺君和來到宮門前,李公公早已恭候多時,立即讓人將軟輦抬過來讓他坐上,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去往帝寢殿。
女帝隔著鮫綃帳坐在龍椅上望著下面恭敬行禮的人,唇角微彎,“算起來,你是朕的大表哥,無需這樣多禮,快起來。”
澹臺君和謝恩站起身。
女帝問:“聽聞你很少下山,來燕京是頭一次嗎?”
“回陛下,小的時候也曾來過一次。”澹臺君和如實道:“距離現在也快二十年了,不得不說,燕京的變化還真是大。”
女帝輕笑道:“二十年前先帝執政,二十年後女帝執政,變化自然大。”
澹臺君和笑著頷首,“臣還沒給陛下請脈,這兩日您感覺如何?”
女帝輕嘆一聲,“我真沒想到,巫族女子懷孕竟然這般艱辛,孕吐也就罷了,整個人都是痠軟無力的,每天猶如沉浮在夢境中,很多時候睜開眼,我都不知道自己是醒過來了還是進入了夢境。”
“對於巫族女子來說,這是很正常的。”澹臺君和寬慰道:“按照巫族的規律,陛下修為高深,會比普通婦人更加虛弱,不過您儘管放心,如今有臣在,定會盡心盡力讓您調養好身子,雖然無法逃避巫族規律,但至少能減緩疲勞,讓陛下每日不必那麼辛苦。”
女帝眼風透過綃紗落在澹臺君和身上,笑問:“聽聞你的醫術傳自我外公?”
“是。”澹臺君和點頭,長長的眼睫下,眸中波光晃動了一下。
“那你來之前可曾去過秦王府了?”女帝又問。
“去過了。”澹臺君和道:“好在那個孩子的病症只是初期,還不至於全然無法醫治,臣已經做了一個療程的醫治,明日會按時出宮再度施針。”
女帝略微訝異,“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你竟然這麼輕易就能解決了,可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的醫術,只怕能與秦王妃比肩了。”
“秦王妃?”澹臺君和頓了一下,“是……秦王殿下的那位正妃麼?”
女帝笑答:“子楚許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自然只有一位正妃。”
眸光再次一動,澹臺君和勾起唇,溫和笑道:“那秦王妃還真是好福氣。”
女帝不置可否。
兩人沉默一瞬,女帝先開口,“外公離開靈山這麼長時間,族裡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陛下多慮了。”澹臺君和臉上露出幾分愧疚之情,“雖然家父之前做了不少蠢事,但曉得大家都是一家人之後,他便也就釋然了,尤其是在千年寒池裡泡了三天再上來以後身子徹底垮了下去,臣好不容易將他醫治好,如今能下地走路了,他哪裡還敢有半絲懈怠,事必親躬,將族裡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幾次想插手他都不讓呢!”
“那就好。”女帝心中寬慰娘和外公才走了一個月的時間,她又有孕在身,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宜也不能發生任何變動,否則誰也無法預料到將會帶來怎樣可怕的後果。
見過了女帝,李公公又帶著澹臺君和去往神殿,小祭司率領著一眾神職人員在神殿大門外迎接。
一眼看見小祭司,澹臺君和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沒想到你都長這麼高了。”
小祭司很是反感別人摸他腦袋,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步,卻也沒有真的生氣,發自內心地恭敬道:“華樞見過大哥。”
“不必多禮。”澹臺君和虛扶他一把,問道:“聽聞你短短几年便坐上了小祭司之位,可是真的?”
小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