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聽後沉吟片刻,問季黎明,“如果姜易初不回魏國,魏國內部豈不是要大亂?”
季黎明愁眉苦臉,“我要說的就是這個。”
扶笙眉梢微動。
“姜易初是帶著虎符去的燕京,並且幫助雛陽君成功把齊國讓權奏章送到了女帝手裡,姜易初走後,謀士向魏王挑撥,說姜易初有異心,他身為魏國丞相兼上柱國大將軍,竟然敢私自將虎符帶去燕京,只怕會把魏國機密全部洩露給女帝,屆時魏國危矣。”
“魏王是何反應?”扶笙問。
季黎明答:“魏王原本是站在姜易初這一邊贊同上交大權給女帝的,然而朝中大臣一邊靠,都覺得姜易初把這件事做絕了,理應受到懲罰,否則魏國將會因他而亡。”
“女帝讓我喬裝打扮去魏國勸慰我外祖父,也就是魏王的外祖父,讓他老人家出面表態,可是我才到魏國都城外就被攔截住了,進不了都城,只好回到燕京覆命。”
荀久緊皺眉頭,“不會吧表哥,你武功這麼高強,竟然能被守城兵給攔住?按照你的脾性,便是白天進不去,晚上也一定會想辦法進去才對啊,怎麼可能就此放棄?”
季黎明唉聲嘆氣,“你們是不知道,負責在城門口攔截外來人員的大將正是顧辭修。”
荀久驚了一下,“竟然是他!”
“對。”季黎明應聲,“顧辭修認出了我,將我拉到沒有人的地方問話。我告訴他,我準備進城找我外祖父楚老爺子,顧辭修勸我不要進城,說如今魏國禁止任何外來人員入城,顧辭修雖然沒有明說,但我隱隱感覺得到魏國內部局勢緊張,似乎準備向女帝宣戰了。”
荀久滿面震驚,“一旦宣戰,魏國出戰的人將會是顧辭修,他可是姜易初的人,怎麼可以!”
季黎明又嘆氣,“謀士建議魏王將容洛軟禁起來威脅顧辭修,如果他不聽從命令出戰對付姜易初,則容洛以及她肚子裡快要出生的孩子會有危險。”
荀久一聽,頓時大怒,“魏王囚禁一個孕婦,算什麼本事!我還一直以為魏王性格溫順,卻沒想到,他到底還是遺傳了他父王的暴戾本質,此舉,與當年先魏王囚禁睿貴妃有什麼差別!”
季黎明揉著腫脹的太陽穴,“魏王其實本性不壞,壞就壞在他身邊有奸臣,而且魏國滿朝文武自恃清高,瞧不起其他諸侯國,瞧不起燕京,更瞧不起女帝,在他們的認知裡,這大燕所有的疆土,總有一天都會盡數歸納到魏國版圖,姜易初私自救下雛陽君將齊國轉讓奏章交到女帝手裡,並且帶走了調兵遣將的虎符,如今魏國上下早已將他視為賣國仇敵,而這件事,也將會成為大戰的導火索。”
魏國勢大,天下皆知。
即便強勢暴戾的先魏王已經不在,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魏國的勢力並沒有因此而衰弱下去,說起來,魏國的朝臣大多是才華橫溢的精英,可唯獨有一個缺點,就是自視甚高,特別瞧不起人。
從二十多年前先帝送睿貴妃去當人質的時候開始,魏國上到諸侯王,下到文武百官黎明百姓,全都認為燕京無能,唯有魏國才是最該一統大燕江山的最強者。
荀久死死咬著牙,重重一拳捶打在小几上。
她如今仍舊記得當初宮宴上見到恩愛非常的那對小夫妻,記得容洛要吃酸橘,結果顧辭修擔心酸到她的牙齒,跑遍大街小巷為她買來甜橘鬧了笑話,更記得容洛每日進宮陪伴女帝,用一腔真情感化女帝同意動手術。
這些事情雖小,卻點點滴滴流露的都是人間真情。
那個時候,他們多年重逢,仍是至交好友,仍是青梅竹馬,可誰能想到,這才幾個月的時間不見,所有的格局就都重新洗牌了。
魏王聽從謀士的建議將懷著孩子的容洛軟禁起來威脅顧辭修出戰對付姜易初。
姜易初可是顧辭修的師父,魏國這麼做,簡直欺人太甚!
荀久不用想也知道顧辭修的內心一定是疼痛掙扎甚至是崩潰的。
扶笙被荀久這個舉動嚇了一跳,趕緊拉住她因為捶打而泛紅的那隻手揉了揉,溫聲寬慰,“別生氣,眼下魏國上下一心要藉著姜易初帶走虎符這件事出兵燕京,你一個人在這裡乾著急也沒用。”
“可是……”荀久極其不甘心,“難道我們就任由魏國這麼囂張下去嗎?”
荀久一直到現在都沒忘記容洛曾經說過等寶寶生下來,就隨著顧辭修一起再來燕京,荀久還等著做孩子的乾孃呢,若是那個孩子出了任何問題,她絕對饒不了魏王!
“子楚,女帝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