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宮良人吩咐人先散了各自回坊容後再議。
回到寢宮,西宮良人捏著眉心,半晌沒說一句話。
顏倫小聲道:“宮主,其實……”
西宮良人秀眉緊蹙,“你也跟他們一樣認為不該用聖花去交換百年的和平是嗎?”
“不。”顏倫道:“臣覺得如果聖花真的能換得語真族百年的和平,那麼交出去也是可以的。”
西宮良人一愣,抬起頭來看他。
顏倫繼續道:“兵器坊長老說得對,搬遷之後,族人需要很長時間去適應外面的生活,況且這次浩大的工程之後必定元氣大傷,不適宜與大燕交惡。”
這些道理,西宮良人自然是懂的,他只是想不出能讓長老們同意交出聖花的法子來。
煩躁地站起身,西宮良人道:“你別跟著了,我去落鳳宮看看叮叮。”
顏倫應聲退下。
西宮良人徒步來往落鳳宮。
安如寒還趴在叮叮床榻邊緣熟睡,叮叮早已經輕手輕腳起了床,此時正在阮綿綿的伺候之下安靜吃飯。
見到西宮良人進來,叮叮放下小碗,低聲喚:“大伯父。”
西宮良人頷首示意,笑問:“小不點,怎麼不哭了?”
叮叮嘟了嘟嘴巴。
阮綿綿問:“叮叮,你還吃不吃?”
“不吃了。”叮叮搖頭。
阮綿綿收拾了碗筷讓使女端下去以後這才回來,瞧見西宮良人眉眼間的疲倦,低聲問:“會議進行得還順利嗎?”
西宮良人勉強道:“還好。”
阮綿綿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低嗤,“沒同意就沒同意,什麼叫做還好?”
話完,阮綿綿又兀自道:“照我說,你們族人就是思想太過陳舊,太過束縛了,浮藏的確是聖花沒錯,可這麼多年來,聖花為你們做了什麼?免了你們的戰爭還是讓你們財源廣進了?”
西宮良人眉梢一挑,“繼續說。”
阮綿綿輕哼,“既然是聖花,那就應該要拿出與聖女同等的作用來,而不應該只是擺放在聖殿讓人供奉虛有其表的花朵,交出聖花,能換來語真族的和平,這才是聖花應該有的作用,只有它本身為你們語真族做出了貢獻,才擔得起‘神聖’二字,要不然它憑什麼被你們供奉,就憑花色奇怪還沾染了靈氣嗎?那麼王城外長流河裡面的紅蓮還永久開不敗呢,紅蓮上面也有靈氣,算下來,你們豈不是應該把紅蓮供奉為聖花而不是這株平素讓人費盡心思調製汁液培養,關鍵時刻只能縮在聖殿的植物?”
西宮良人大為震撼,好像心底淤積的厚重霧霾被一雙小手一層層撥開,突現光明。
阮綿綿見他沒動靜,又撇撇嘴,“不過是一株花而已,若是大燕要求你們用聖女去和親,你們還不是照樣得把人歡歡喜喜嫁出去,如今比起來,人家不過是要一朵破花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些長老不僅思想封建,還很小氣,找個時間,你得幫他們洗洗腦子,否則長久不疏通,都生鏽了。”
一瞬間茅塞頓開,西宮良人只覺得心底一片清明,急匆匆站起身重新回到夜極宮,大手一揮吩咐顏倫,“快讓宮衛把所有的長老追回來!”
王城距離各坊甚遠,長老們這時候才走出王城沒多久,顏倫匆匆派了人前去攔截,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二十七位長老又重新回到了議政殿。
這一次,西宮良人再不猶豫,把阮綿綿說的那些觀點用他自己的話總結出來。
長老們原本正在納悶宮主為何一日之內召開兩次長老會,但聽了他的觀點以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西宮良人道:“敢問各位長老,你們為何覺得聖花是族人的信仰?”
天音坊長老答:“這是兩千年來的傳承,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從無更改。”
“所以,你們都不知道聖花的神聖之處在哪裡是嗎?”西宮良人又問。
眾長老又是一陣默然。
聖花名為“浮藏”,是先祖時期就定下來的族人信仰,但實際上細想下來,聖花不過是顏色奇異,黑白相間,較於其他花朵有很大的不同而已,它本身的確是起不了什麼作用,沾染的靈氣也少得可憐。
西宮良人滿意地看著眾人的反應,不禁莞爾,“既然你們說不出來,那我再問,你們覺得,聖花與聖女,哪個更有價值?”
“這……”眾人語塞,一種是花,一種是人,如何相提並論?
西宮良人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猶豫什麼,直接道:“人與花不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