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說來,安如寒是她師姐的親弟弟,沒道理會害她,既然不是害她,那就只能說明是利用她來達到某種目的。
仿若突然之間窺破了某種天機,阮綿綿面色微怒,低罵:“你這個人心思簡直太可怕了。”
安如寒不置可否挑眉看著她,“此話怎講?”
阮綿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車窗外的風景上,慢聲道:“既然你沒打算回帝京,那想必你也是沒打算真的帶我走的,說吧,你想利用我做什麼?”
安如寒彎了彎唇,單手撐著額頭,眉梢眼角全是不羈,“能想到這一層,你也算是個心思聰穎的人。”
阮綿綿心下一沉。
當時她因為在月事期間心緒煩躁所以在聽了安如寒的挑唆之後不顧一切收拾東西跟著他跑了出來,可這一路上仔細想了想,她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當年西宮良人與藍兮這一段的時候,她根本都還不認識這些人,自己如今只不過是聽了安如寒的幾句片面之詞便心生悶氣,單方面賭氣出走。
現在想來,的確太不理智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她不該介意西宮良人那段沒有她的回憶,就算他曾經真的獻身救了藍兮,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是後來才出現的,如此計較,實在沒有道理。
眼看著安如寒不與再說話,她心中焦急,“你要帶我去哪兒?”
安如寒扯了扯嘴角,“你猜猜,西宮會不會追出來?”
阮綿綿翻了個白眼,“這還用說,我又不是他的誰,他怎麼可能會為了我的突然離開而追出來?”
“萬一他真的追出來了呢?”安如寒笑彎了眉眼。
“那也不可能是因為我。”阮綿綿一口咬定。
昨天晚上,她早已經確定西宮心裡沒有她,起碼對於她並沒有男女之情,所以安如寒說的這些,完全沒可能發生。
“我們來賭一把,如何?”安如寒似乎那準了西宮良人會追出來,對這個話題興致勃勃。
阮綿綿很是無所謂,“賭什麼?”
安如寒嘴角微揚,“你覺得西宮不會追出來,而我認為他一定會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賭一賭,若是你輸了,你就跟著我回大梁。”
“若是你輸了呢?”阮綿綿問。
安如寒漫不經心道:“那小爺便答應你一個條件。”
阮綿綿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個賭約怎麼算自己都不會太吃虧,索性應下。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西宮良人究竟會不會真的追出來,又是為了什麼追出來。
馬車很快就行到了密林深處。
安如寒吩咐車伕停下,三人下了馬車走進林子一直觀察著陣法出口處。
阮綿綿靠在一塊高大的石頭上,伸手撣了撣樹上落下來的雪花。
車伕是安如寒自己的人,規規矩矩立在一旁。
安如寒則嘴裡叼著根草,身子倚在松樹上,那副樣子,散漫不羈中又透著說不出的金尊玉貴。
一炷香的時辰,陣法出口還是沒有動靜。
安如寒偶爾抬眸看一眼阮綿綿,見她面色疲倦,知曉她是身子虛弱還沒大好,低聲道:“要不,你先回馬車裡等著?”
“算了。”阮綿綿擺擺手,“一炷香的時辰都等了,便是再來一炷香又如何?再說了,本大王可不是嬌嬌小姐,沒那麼軟弱。”
安如寒饒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從她身上移開目光,依舊望向陣法出口方向。
又是一炷香的時辰過去,那地方終於有馬蹄聲傳出來,不過眨眼的功夫,一襲淺藍色錦袍的西宮良人便騎在青鬃馬上飛奔而出,馬不停蹄朝著帝京城方向奔去。
見到西宮良人騎著馬出來的那一刻,阮綿綿整個人都怔愣了。
這個人還真的追來了?!
安如寒輕笑,望著西宮良人越來越遠的身影,問旁邊的阮綿綿,“怎麼樣,是不是算小爺贏了?”
阮綿綿根本沒想到西宮良人會出來,所以面對安如寒的問題,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他走了,那我們也走。”安如寒拉著阮綿綿的胳膊便回了馬車。
車伕立即揮動馬鞭。
到達岔路口的時候,安如寒又吩咐,“往右邊。”
阮綿綿一聽,頓時皺眉,“往右邊,不是回了夜極宮麼?”
“嗯。”安如寒點頭,“小爺就是要帶你回夜極宮。”
“你!”阮綿綿心中惱怒至極,這一刻覺得安如寒好生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