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足尖輕點,飛身上巨石,那後面有一小片沼澤,沼澤兩岸,幾隻猴子正拿著荀久的衣物拋來拋去。
扶笙看得眼皮一跳,他很擔心衣服會不小心直接掉進沼澤染得一身泥。
面色凝寒,扶笙緩緩抬手提運內力,霎時間衣袂生風,袖口處的回雲紋激盪若舞,一股強勁的力道衝著那幾只猴子手中散亂的衣物探去。
手腕翻轉,輕輕一招,所有被分散在數只猴子手中的衣物盡數到了他手裡。
動作之快,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猴子們被那驚人的內力給震懾到,紛紛尖叫著四處逃竄。
衣物到手,扶笙沒打算再過多停留,轉身要走,卻突然想起來之前有一隻猴子偷看了荀久洗澡。
意識到這一點,扶笙臉色突地陰沉下來,原就凝寒,此時更添冷冽。
霍然轉身,他目光攫住猴子們逃竄的方向,殺機剎那浮上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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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久在水塘裡等了好久也不見扶笙回來,她頓時有些焦躁。
雖然她體質好不容易生病,可也架不住一直這麼在冷水裡泡著啊!
揉了胳膊又揉揉腿,荀久儘量讓自己動起來,眼睛時不時往四周看,祈盼著扶笙早些回來。
這個時候,遠處深林裡突然傳來猴子淒厲的慘叫聲,剛開始只能聽到一聲,緊接著便是一陣,再後來淒厲聲便連成一片,驚得林中鳥雀紛紛振動翅膀飛往高空。
荀久全身怔住,呼吸一窒。
聽這聲音……莫非扶笙將那些猴子全部給殺了?
這得是多憤怒才下得去手!
荀久越想越心驚,暗忖扶笙該不會也同女帝一樣喜歡殺戮,喜歡血腥吧?
思及此,她再一次想起季黎明說過的那句話。
他說扶笙小的時候的確經歷坎坷,但心卻是善的,不會平白害人性命。
可眼下這些猴子的慘叫聲要怎麼解釋?
荀久緊緊皺著眉頭。
扶笙到底有過怎樣的童年,而那些童年又給他留下了怎樣的陰影?
一連串的問題湧上心頭,荀久突然有些後悔昨夜沒有開口問。
可即便她問了,他能說麼?會說麼?
倘若真有陰影,那麼那些傷疤,換成她也是不希望任何人去觸碰去揭開的吧?
糾結了這麼半天,荀久先前因為被猴子拿走衣服的浮躁憤怒情緒已經徹底平復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猴子淒厲的叫聲停了,荀久隱約聽到扶笙在外面叫她。
荀久收起思緒,小聲問:“衣服拿回來了嗎?”
扶笙道:“拿回來了,只不過……”
荀久心下一緊,聽他這語氣,莫不是衣服被那隻猴子給損壞了吧?
“衣服全都髒了,沒法穿。”扶笙補充完。
荀久皺了眉。
眼下的情況根本由不得她選擇,髒了就髒了,大不了拿進來她順便在水裡洗了直接穿上。
斟酌半晌,她咬咬唇,更加小聲道:“不管了,你還是先拿進來罷。”
扶笙看了看手裡沾染了沼泥的衣物,忽然開口:“這衣服沾染了溼泥,沒法兒穿,要不這樣吧,我把外袍脫給你,你先換上,我去幫你洗一下,等晾乾了你再換回來。”
荀久:“……”
她很想問問他究竟知不知道女人的穿衣結構。
只穿一件外袍,是要她裡面全部掛空檔麼?
等等……
他剛剛說什麼?幫她洗衣服?!
荀久一口老血湧上喉嚨。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些衣服裡面除了中衣和外裙之外,還有肚兜和褻褲吧?
只不過她進水塘之前為了防止衣服被風颳跑,所以才將所有的衣物都系在一起打了個結。
也正是因為這樣,那隻死猴子才會有機會將所有衣物直接拿走。
如果扶笙將衣物都拿了回來,那麼肚兜和褻褲是肯定在的。
可他剛才竟然說幫她去洗?!
儘管周圍沒人,荀久還是默默伸手將臉捂得嚴嚴實實。
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原以為之前在陶府馬車上來月事得他親自送暖宮湯、送衣袍褻褲、還順帶教她用臨時月事帶這件事就夠尷尬的了。卻沒想到會有後來的楚國商船密室。
那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一切,那些觸感至今還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刻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