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就不去!”荀久哼聲,“那種場合,我還不喜歡呢!”
“那樣最好。”扶笙再度莞爾,“宮宴當天,我會把西城那個鋪子的地契給你,你可以帶著你的丫鬟去看看。”
荀久雙眼一亮,方才的鬱結之氣頃刻煙消雲散,隨即嘿嘿笑道:“地契在手的話,什麼事都好商量,不就是宮宴麼?不稀罕!”
話落,她又疑惑道:“你怎麼會有地契,不是被扔了嗎?”
“是另外一間鋪子,就在劉權挑的那間對面,也是黃金位置。”扶笙淡聲答。
荀久恍然大悟,“這樣似乎也不錯。”
同昨夜一樣,扶笙吩咐商義先將荀久送回她的宅子才調頭回秦王府。
荀久才剛進門,就見到花脂已經帶著好幾個宮人站在院裡,人人手中都端著托盤,全用明黃綢布蓋著,看不到裡面放了什麼。
“這……”荀久疾步走過去,對最前面的花脂福身一禮,驚道:“姑姑這麼晚了還出宮?”
花脂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後面宮人手裡的托盤,“奉女皇陛下之命,這些,都是給姑娘的賞賜。”
荀久一愣,“女皇陛下為什麼要賞賜我?”
花脂笑容不變,“奴婢不敢妄自揣測聖意。”
荀久沒問出什麼來,索性作罷,笑道:“那姑姑裡面請,喝杯茶再走。”
“不了。”花脂抬頭看看天色,“宮門原本已經落鑰,為了給姑娘送賞賜才重新開的,若我再耽擱,只怕就進不去了。”
宮人們依次將賞賜擺放進屋,招桐和柳媽媽在裡面一一記錄。
荀久將花脂喚到一旁,輕聲問:“姑姑可知阿紫近況如何?”
花脂聞言大驚失色,忙伸手掩住荀久的嘴巴,抬眼看了看四周才小聲唏噓:“姑娘這話可不能亂問。”
荀久心思一動,想著花脂竟然如此諱莫如深,莫非阿紫是細作的訊息已經人盡皆知了?
正晃神間,花脂又低聲在她耳邊道:“前些日子陛下從上庸回來,就有宮人在私底下議論阿紫姑姑和羽大人有私情,被女皇陛下知道以後,全部拔了舌根活活打死了。”
荀久打了個冷噤。
花脂又道:“這種事,我們平日裡都不敢提一個字的。”
荀久淡然一笑,“那些不過都是傳言而已,阿紫姑姑在女皇陛下身邊伺候多年,怎麼可能會背叛她呢?”
“姑娘說得是。”花脂會心一笑,識趣地打圓場。
送走了花脂和一眾宮人,荀久沐浴後躺到床上,想到剛才的談話內容,不禁替羽義和阿紫捏了一把冷汗。
不過轉念一想,阿紫既然是“主上”親自培養的人,那麼只要順著她這條線就能查到那個人的身份,扶笙斷然不可能殺了她,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會策反阿紫,讓她成為自己的人。
接下來的兩三天,扶笙忙於處理政務,荀久便沒什麼事,整日帶著小丫頭和柳媽媽在後院刨土種藥。
季府招聘家丁丫鬟的時候,識字是首要條件。
所以,招桐和柳媽媽都認得字。
荀久知道後,自然欣喜,得空的時候就會教她們一些基礎藥理,小丫頭學得飛快,柳媽媽上了年紀,自然沒有招桐那麼好的吸收能力,只能勉強認得幾味中藥。
一晃四日過去。
這天中午,荀久正躺在木槿花下的搖椅上納涼,忽聞大門被人敲響,荀久轉眸看了看,招桐和柳媽媽正在那邊拿著醫書討論什麼,她索性自己起身去開門。
當看清外面站著的人一身玄色衣袍,頭戴帷帽時,不由得驚了一下。
“小吱吱?”荀久很訝異,這個人竟然會主動來找她?!
徵義在門口站定,分毫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聲音一如初見那般僵硬機械,“劉權在京郊殿下的宅子裡等你。”
“哦。”荀久順著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什麼,趕緊道:“等等……”
徵義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既然是劉權來找我,為什麼會在京郊?”她問。
“他去那邊接唐姑娘。”徵義慢吞吞答。
“唐……你說那個海盜千金?”荀久恍然大悟,她記得那日在凌雲海港,扶笙隱約有提過的。
“嗯。”徵義輕輕頷首,臉上並無過多情緒。
“那你等我一會兒。”荀久說完,轉身回了院子,叫上招桐,兩人換了一身乾淨利落的衣服後跟著徵義出門。
外面停了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