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目間的婉轉波光,猶如點點碎星,照亮一室陰暗。
扶笙清淡無波的眸,定在她頭頂那支瑩潤的海水紋白玉簪上,恍惚間想起數日前在秦王府西配院,他曾親手為她綰髮,親手觸碰過她的如緞烏髮,親手將那支玉簪插到她頭上。
他也曾數次以為她會真的將玉簪拿去當了換錢。
可此時此刻,遠在上庸重逢,她竟然還完整保留著這支簪子。
看到這一幕,扶笙心頭沒來由的一暖,嘴角也在不經意間微微揚起溫軟的弧度,並開始期待這個與他心有靈犀的女子接下來還會有怎樣讓他意外的表現。
奚恆瞳眸驟縮,死死盯著荀久,“久姑娘不要混淆視聽,方才所有人都親眼看見羽義喝下宮義的血後安然無恙,而將宮義的血塗抹在他自己的傷口上就立即有中毒跡象,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宮義所中之毒是鎩羽?”
“這一點我不否認。”荀久微笑,“可文君殿下方才說了,宮義所中的鎩羽毒只能從傷口入侵,也就是說,宮義身上除了方才劃破的指尖傷口,還有別的傷口是嗎?”
“那是自然。”奚恆淡淡瞥她,自通道:“本君親眼看見阿紫姑姑一劍刺傷了宮義,所以,宮義胸前有一個傷口,而那個傷口,就是鎩羽毒入侵的途徑。”
“文君殿下此言當真?”荀久笑問:“您真的親眼所見阿紫姑姑刺傷了宮義?”
奚恆隱約覺得荀久這話問得莫名,卻又找不到奇怪在哪裡,皺了皺眉,他道:“難不成久姑娘質疑本君在女皇陛下面前撒謊?”
“撒沒撒謊我不知道。”荀久笑容變淡,“但我知道‘眼見為實’。”
“此話怎講?”女帝半眯著鳳眸。
荀久答:“既然文君殿下一口咬定他曾經見過阿紫姑姑一劍刺傷了宮義,那麼何不讓宮義脫了衣服當堂驗證他胸前究竟有沒有文君殿下所說的傷口?”
荀久話音還沒落,陶夭夭當先紅了臉,面色尷尬地出聲道:“久姑娘所言實在是有些欠缺考量……”
陶夭夭一說,眾人也都反應過來。
女帝跟前,讓宮義一個男人脫衣服當堂驗證,的確有些出格。
荀久看出了眾人的顧慮,接著道:“當然,讓宮義在眾目睽睽之下脫了衣服是不可能的,女皇陛下可以派幾個心腹帶宮義去偏廳,到時候別說胸前,便是從頭到腳都可以脫了衣服仔細檢視,免得錯漏了某個不起眼的傷口誤了真相。”
奚恆聞言嘴角一勾,偏頭對女帝一揖,“陛下,臣非常贊同久姑娘的說法。”
女帝轉眸望向羽義,“你覺得呢?”
羽義伸出拇指抹去嘴角宮義的血跡,一時心中躊躇。
剛才奚恆把那晚的事抖出來的時候,他險些便招認了,可是殿下卻突然說奚恆這是在講故事。
而眼下,久姑娘的神情淡然至極,分明不在意宮義是否會被查出傷口坐實阿紫刺殺的罪名。
羽義實在想不透,殿下與久姑娘,究竟在唱什麼雙簧?
驀然想起宮義方才讓他喝下毒血時的情形,羽義突然覺得宮義也表現得那麼淡然,應該是早就知道內幕了。
想通了一切,羽義抬眸迎上女帝的目光,輕聲答:“臣也覺得久姑娘此言有理。”
女帝接著又問了扶笙和澹臺引的意見,那二人均表示無異議。
女帝這才揮手示意兩個皇室禁衛軍帶著宮義去了偏廳。
眾人放輕了呼吸等著。
不多時,其中一名禁衛軍匆匆跑回來稟報:“啟稟女皇陛下,除了剛才劃傷的指尖,宮大人全身上下並無任何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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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以牙還牙(戳戳戳)
奚恆臉色大變,顫抖著唇瓣,不敢置信地盯著稟報的那名兵衛,“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那兵衛重重跪在地上,面色惶恐,“陛下明鑑、文君殿下明鑑,卑職不敢有半句虛言。”
“這……”奚恆身子在發抖,喃喃補充完,“怎麼可能!”
眾人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峰迴路轉驚了個夠嗆,怔在當場,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跪在一旁好久的角義悄悄抬眼看了看女帝身側的羽義,又瞄了一眼旁邊因中毒而虛弱至極的宮義,最後將視線定在荀久身上。
宮義被阿紫刺殺這件事,角義自然是查出了真相的。
且宮義胸前的傷口,前兩日還因為強行拆線而越發嚴重,昨夜又跪在錦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