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想笑,可旁邊扶笙冷嗖嗖的眼神一掃過來,她就噤了聲,吐吐舌頭哼哼道:“姑娘我本身就是朵花,你再看也不會變成兩朵。”
說罷,她悻悻起身出了房門。
荀久走後,扶笙斂了神色,轉身坐下,眸光一瞟宮義,聲音冷透,“今日本王保了你們,只是不想自己的下屬在女皇陛下面前丟了臉面,並不代表本王對有些事一無所知,你因何替羽義隱瞞,我不管,但既然你幫了他,那從今往後,倘若讓我察覺阿紫再有所動作,我便唯你是問,是殺了阿紫永絕後患還是讓她停手,你自己選擇。”
宮義垂眸,抿唇道:“屬下曉得了!”
不多一會兒,羽義便親自來到客房外,恭敬道:“殿下,女皇陛下有請。”
扶笙站起身走至門外,清透的目光掃了羽義一眼,終是一言不發去了女帝暫歇的蘅蕪苑。
揮手屏退左右,女帝示意扶笙坐下。
扶笙站著沒動,眼睛定在腳下地板上,“不知女皇陛下傳召臣前來所為何事?”
女帝站起身,親自倒了一杯茶走下來遞到扶笙面前,輕聲道:“自從母親死後,我們姐弟倆似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提起睿貴妃,扶笙幽邃的眼眸中立即湧起沉黑色的漩渦,彷彿席捲了滔天怒意。
攥緊袖中拳頭,扶笙深吸一口氣,冷冷打斷女帝的話,“陛下,十二歲以前的事,臣已經不記得了。”
見他轉身要走,女帝迅速放下茶盞揪住他的衣袖,語氣添了幾分無奈,“子楚,這裡是燕京的地盤,是姐姐的地盤,不再是當年骯髒齷齪的魏國王宮,我們不用再飽受欺凌,不用再懼怕任何人,無論你做過什麼,在做什麼或者將要做什麼,我永遠都不會質疑,從今以後,換我來護你一世長安,我只希望你能真正放下過去,不要活在自己的心魔裡,可好?”
扶笙看了看揪住自己衣袖的那雙手,恍惚間彷彿看到了當年在魏國王宮,她也是這般害怕得全身發抖,瑟瑟揪著他的衣袖躲在他身後。
而如今,她已經是九重宮闕深處金椅上的年輕女帝,他是僅次於女帝、手握重權的王爺。
時光的沙漏不會停止流動。
儘管當年不再,儘管如今尊榮無限,萬民膜拜,可卻怎麼也掩埋不了那些不堪的過往。
母親的死,是他這輩子都無法抹去的汙點。
深吸一口氣,扶笙漸漸平復心緒,冷靜道:“陛下近日身子不適,待會兒我會讓荀久來給你號脈順便開藥方。”
女帝聞言,輕輕鬆開了扶笙的衣袖,面露感動,眼圈微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是當年的子楚。”
“臣告退。”扶笙拂袖出了蘅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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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笙剛到錦葵園,就見季黎明站在亭前,老遠便高揚著眉梢衝他豎起大拇指。
扶笙負手走過去。
季黎明眸光晶亮,驚歎道:“今日的場面,我雖然不在場,但光是聽聽僕從們的描述,不用想也知道你定是又威風了一回,怎麼樣,小表妹有沒有對你露出崇拜愛慕的眼神?”
崇拜麼?愛慕麼?
扶笙回想起荀久在廳堂內幾次瞪他的眼神,以及在宮義房間內所說的那些話,頓時心中煩悶,皺了皺眉,不耐煩地道:“說正事!”
季黎明撇撇嘴,收起玩笑心思,嚴肅道:“那八十一個孩子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成功出逃了,我估摸著楚國的人很快就能發現他們的蹤跡並將他們捉回去備用。”
扶笙淡淡“嗯”了一聲後,把澹臺鏡親自批的杏黃絹帛拿出來遞給季黎明,“按照上面的意思,把懸棺位置是真龍穴,太和山一帶風水極佳的訊息散出去。”
季黎明頓時哀怨臉,“子楚,我可是陪著小表妹來尋她那什麼小未婚夫的,不是來給你差遣的!”
扶笙冷冷睨他,“你今天就回燕京。”
季黎明瞪眼,“小爺還沒玩夠!”
“現在就回!”扶笙冷聲道:“商義就在這附近,我會讓他親自護送你。”
“別!”
想到那個娘娘腔,季黎明全身都起雞皮疙瘩,趕緊道:“我馬上就去為你出生入死。”
話落,季黎明又疑惑問道:“哎,子楚,不對啊,你既然在那些孩子身上撒了追蹤藥粉,那為何不派出軍隊跟上去一舉抓獲楚國在太和山開採玉石的那幫人?這樣不是更能有效繳了他們的老巢麼?”
扶笙輕嗤,“剛開採出來的都是原石,要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