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後宮翹楚,努力成為女帝最寵愛的男妃,努力將最優異的自己展現出來。
可自始至終,女帝除了讓他代掌鳳君印璽之外,絲毫沒有提及要給他加官進爵。
便是白三郎薨逝的那天晚上讓他帶兵去封鎖西城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
可現在……
奚恆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覺得這一切諷刺至極。
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征服眼前這個高貴冷豔的女人,到頭來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女帝曾經的確是非常寵愛他沒錯,可也僅僅是停留在物質名譽上,她從來不讓他碰她,除了入宮被選中的時候他牽過她的手,迄今為止,他連她的唇瓣都沒碰過,更別提與她歡好。
所以,在聽聞宮人傳言女帝懷有身孕的時候,奚恆是非常嫉妒而又憤怒的。
他碰都沒碰過的女人,竟然懷上了別人的孩子!
縱使她是女帝,縱使她後宮男妃無數,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才會在逮住羽義和阿紫之後利用今日之事把以前所有的憤懣都發洩出來,原以為證據確鑿便能一舉置羽義於死地,可他還是太低估了羽義背後的大靠山——秦王。
此時的奚恆悔恨不已,他早該想到秦王不可能對這件事坐視不理的,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荀久看著奚恆癱坐在地上的狼狽背影,心中默默給他點了支白蠟,同時也為這個男人最後表現出來的智障行為感到悲哀。
奚恆今日揭穿的所謂“真相”,荀久光是觀察羽義的表情就知道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
奚恆手握證據,原本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完勝,但他千算萬算,還是算不過扶笙的腹黑。敗了也就算了,醒來後還要一個勁兒的強調羽義和阿紫的私情,奚恆此舉,無疑是當著堂上眾人再三強調女帝被羽義給帶了綠帽子。
倘若他剛才肯服個軟,當著眾人的面給羽義道歉,承認自己汙衊了羽義和阿紫,那麼女帝或許還會心軟先放他一馬。
可現在……
荀久瞄了瞄女帝暴怒的神情後撇撇嘴,想著能讓女帝下不來臺的人估計都下去領孟婆湯了。
女帝顯然氣得不輕,額頭上青筋突突跳,驚得眾人趕緊屏住呼吸。
良久,女帝厲聲開口:“傳朕旨意,奚恒生性善妒,汙衊男妃,誹謗女官,即日起,收回鳳君印,廢除封號,拔去舌根,處以宮刑,交由少府分配雜活,終其一生不得擢升職位。”
荀久眉毛抽抽了兩下。
狠!忒狠了!
她原以為女帝會直接殺了奚恆洩憤,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的狠戾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收回鳳君印、廢除封號也就罷了,還要拔去舌根,處以宮刑讓他變成太監,這對於一個正常男人來說,是種赤裸裸的侮辱,更何況奚恆還是代掌鳳君印的男妃,這種一朝從雲端跌落深淵的感覺,想必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千百倍。
奚恆面如死灰,眼圈倏地就紅了,喉嚨哽咽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澹臺家族的黑甲軍們是頭一次得見女帝的鐵血手段,頓時嚇得人人噤若寒蟬。
陶夭夭心中直唏噓,宮義胸前有傷她是知道的,也正是那天誤打誤撞看到了蘆葦叢中脫了衣服療傷的宮義,她和他才會有了後來的交集。
而剛才女帝親衛說宮義身上無傷,那就說明秦王他們在說謊。
陶夭夭掃了奚恆一眼,心下一緊,萬一謊言被戳穿,那麼女帝該會是何等的憤怒?宮義的下場比之奚恆又如何?
不及她多想,那邊緩了好久的奚恆終於發出聲音,雖然低弱,但足以讓廳堂內眾人都聽清楚。
他說:“阿疏,倘若有來生,讓我一個人做你的夫君,可好?我不想只牽到你的手。”
這句話,語氣說不出的懇切真誠,帶著萬念俱灰的平靜。
荀久暗叫不好,還沒來得及反應,奚恆已經先一步奪過她手中的匕首往胸口狠狠一刺,灼目的鮮血染紅了光滑的地板,結束一條鮮活的生命不過轉瞬間。
奚恆選擇自殺保全名聲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就連荀久都大為意外。
女帝閉了閉眼睛,擺擺手,“拖下去,挫骨揚灰!”
兩名禁衛軍迅速走了進來,拖著奚恆的屍體就要出去。
“罷了!”女帝想了想,改口道:“留個全屍罷!”
嗷嗷嗷,倒計時上架還有四天,上架之前,衣衣會把上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