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黛眉開嬌遠橫岫,綠鬢淳濃染春煙”之意境發揮得淋漓盡致。
“姑娘……”招桐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隨即凝眉擔憂道:“您今夜這般打扮,奴婢都擔心秦王殿下捨不得讓您出席宮宴了。”
“為何?”荀久還在盯著這繁瑣的衣裙看。
“美啊!”招桐趕緊將她扶到銅鏡前,“不信的話,您自己看看,自從奴婢跟了姑娘以後,您還是頭一次這般盛裝打扮呢,真真是妖媚入骨入豔三分,是個男人見了啊,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哪有你說得這麼誇張。”荀久撇撇嘴,“再說了,這衣服是他自己讓人做的,又不是我挑的,更何況也沒露點,待會兒他要是敢說什麼,我就拿剪刀先把袖子剪了,再把裙襬也剪了,他說一句我剪一刀!”
招桐扶額。
收拾好一切出來的時候,扶笙早就換好衣服等在外面的馬車上。
聽到不遠處有說笑聲傳來,他掀開碎銀重錦簾,眸光往外一看,頃刻呆住。
得了特許從大門內走出的女子,身姿輕盈,衣袂飄舉似駕雲而來,夜風繚亂,撥動她鬢邊幾縷發,緊貼著嫵媚驚心的面容,讓人一看便恨不得化身成為髮絲,用最輕柔的姿態好好感受她雪肌的細膩之處。
這是第一次,他看見她盛裝打扮,美得這般夢幻不真實。
這是第一次,他一見到她,心臟就快跳出胸腔外。
這也是第一次,他恨不得將她鎖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讓任何人有機會覬覦。
得見扶笙怔忪的神情,荀久站在車窗外勾起半邊唇瓣,一隻手“咻”地一聲揚起剪刀,輕哼,“衣服是你自己定做的,沐浴也是你安排的,所有的細節都是你決定的,你若是敢多半句嘴,我就剪袖子剪裙襬,越短越好!”
扶笙柔聲低笑,伸手將她小手裡的剪刀扔出去,這才輕聲喚她:“快上來。”
難得見他不毒舌,荀久緩步走到車門處,由招桐攙扶著上去。
甫一坐下,扶笙就迫不及待將她抱進懷裡。
他身上依舊是熟悉的冷竹香,荀久聞了會有安心的感覺,無力地靠著他的胸膛,荀久嗔道:“你這樣抱我,待會兒還沒到皇宮,頭髮肯定得被你弄亂。”
“無礙。”扶笙淡淡勾唇,“大不了我再幫你梳。”
“你又不會!”荀久想起扶笙第一次幫她梳頭的時候是在秦王府西配院,那個時候綰的是男子髮髻,他當然覺得沒有難度,今夜招桐幫她梳的可是天鸞髻,工序比男子髮髻複雜多了,他會梳才怪!
扶笙嘴角笑意加深,“不梳也很好看。”
荀久捶他一下,“你怎麼不說我不穿更好看?”
扶笙挑眉望著她,“如果是現在的話,不穿的確好看。”
荀久瞪他,“你這張毒舌,什麼時候能改改?”
扶笙略有不解,“為何要改?”
荀久想起剛才招桐跟她說的角義落水之事,再想起扶笙說過的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剛才在前廳外面,明明是角義落水,你卻偏要說是宮義的雪獒,不是毒舌是什麼?”
“你見過正常人走路會掉下荷塘的嗎?”扶笙反問她。
荀久想了想,搖搖頭,“沒見過。”
話剛出口,她突然反應過來扶笙說的是角義不正常。
努了努嘴,荀久道:“不過是不小心而已,哪裡就不正常了?”
扶笙眸色深了些,“你自己想。”
荀久絞盡腦汁想到皇宮也沒想出來扶笙究竟是什麼意思。
宮宴設在纓泉殿,從西華門入。
荀久下馬車的時候,能見到西華門前早就停了數十車駕,看標識便知都是朝中大臣及親眷的。
西華門距離纓泉殿不太遠,無需乘軟輦,直接步行進去。
扶笙荀久走在前面,商義、招桐兩人走在後面。
過御花園時,轉角處突然傳來一聲興奮高喊,“子楚!”
在燕京城,荀久只聽過季黎明這麼喊扶笙,但剛才這個聲音顯然不是季黎明。
覺得疑惑,荀久轉過頭,就見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雪青色錦袍,俊逸的面容被月色勾勒出柔和的弧度,他嘴角噙笑,修長的手指牽著女子的手。
女子生得貌美,一襲綃紗輕衣,膚光勝雪,看過來的目光滿是溫和之色。
荀久視線往上移,女子竟然綰的是婦人髮髻!
再一看兩人交握的手,荀久立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