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脂忙道:“久姑娘常說病痛乃人生常事,誰也料不準它何時來,且誰都不希望病痛來的不是麼,夫人莫要過分自責了,女皇陛下不會因此而責怪你的。”
不斷撫著胸口,確定再沒有嘔吐之意,容洛這才回過神衝花脂微微一笑,“多謝姑姑這般寬慰。”
花脂稍稍欠身,“夫人客氣了。”
內殿裡,荀久剛好替女帝請完脈,見到容洛進來時面色不大好,問道:“夫人可是哪裡不舒服?”
容洛暗暗看了一眼女帝,微抿著唇不欲說。
荀久將目光移向花脂。
花脂無奈,只得將方才容洛在帝寢殿外嘔吐的事和盤托出。
荀久目色閃了閃,微笑道:“夫人請過來,讓我為你把把脈。”
“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容洛擺擺手,歉意笑道:“大婚以來,阿修都不讓我飲酒,許是昨夜突然飲了一杯,致使脾胃不舒服而已,待會兒我回去多喝些熱湯休息一下便好了。”
女帝聽聞這番話,卻是面露震驚,“你……和顧辭修已經大婚了?”
“是啊!”容洛見女帝肯與自己說話,莞爾笑道:“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也該是時候給彼此一個交代了,更何況我們雙方父母不反對,我跟他呀,大婚是早晚的事兒。”
末了,喟嘆一聲,“原本我想送請帖來燕京的,可一想到陛下和秦王殿下如今的身份……”
“如今知道也不晚。”女帝扯了扯嘴角,“你想要什麼禮物,儘管說,待會兒朕便讓人取來送你。”
容洛看著她孱弱的身軀,不覺紅了眼眶,忙走過去坐在龍榻側,情不自禁握住女帝的手,哽咽道:“青璇,我盼的哪是什麼禮物啊,我就希望你好好的,身體好,心情好,總之什麼都好,我就開心了。”
花脂聽聞容洛竟當著女帝的面喚她的小字,不由得心下一慌,唯恐女帝不悅。
女帝沒有抽回手,任由容洛溫暖的雙手包裹著,微哂,“病痛這東西,說來就來了,誰能料得準?”
“不不不。”容洛趕緊道:“久姑娘有辦法醫治,陛下若是好好配合,定能痊癒的。”
女帝微垂眼睫,抿唇不語。
荀久見了女帝這般反應,心知她定是同之前一樣,根本沒把開刀的事放在心上。
心中嘆了口氣,荀久暗自搖搖頭,若是再這麼拖下去,只怕死亡之日不遠了。
她實在難以想象倘若女帝駕崩,扶笙會是何反應。
是將所有的情緒埋藏在心裡,表面依舊淡漠還是終於找到了發洩口放聲大哭從此一蹶不振?
總之,她能確定一件事——女帝一旦駕崩,扶笙將會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人。
終究是不忍心,荀久掀了掀唇,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說女帝接受醫治,卻見容洛握住女帝的雙手一緊,唇瓣狠狠抿了一下。
不等女帝發話,她早已起身再度往外面衝,和先前一樣,嘔吐得極其厲害。
“她這是怎麼了?”女帝疑惑地望著荀久。
荀久搖搖頭,“待會兒等顧夫人進來的時候,我再給她把把脈。”
漱了口再重新回來的時候,容洛的面色已大不如先前,走路也有些飄忽,身子顫顫巍巍。
花脂忙扶了她在案几旁坐下。
荀久起身走近容洛,輕聲道:“顧夫人,你嘔吐得如此厲害,還是讓我把把脈確認一下是哪裡不舒服吧!”
這一次,容洛不再推脫,乖乖將手腕放到了案几上,嘴裡笑道:“久姑娘往後稱呼我為洛姐姐就行,我不過比你大了幾歲而已,你喚我‘夫人’,感覺好顯老。”
荀久輕笑:“原本看著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可若是不喚你為夫人,我實在過意不去,如今既然你自己允准了,那以後我便喚你為‘洛姐姐’,這樣聽起來親切些。”
容洛笑著點點頭。
話完,荀久將指腹輕輕叩於她的脈搏上,片刻後收了回來,欣喜道:“這就要恭喜洛姐姐了,你呀,分明是喜脈,吐得這般厲害了還不自知。”
容洛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荀久,說話打結,“喜……喜脈?”
荀久點點頭。
容洛似乎是怕荀久診斷錯誤,又指著自己的小腹開口問:“你的意思是,這個地方,已經有個小東西了?”
“嗯。”荀久頷首,“如今才兩個月不到,還小,看不出什麼來,待四個月過後就開始隆腹,那時便明顯得多。”
女帝聽聞容洛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