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奴婢傳喚您前去帝寢殿。”
扶笙瞳眸一縮,“可是女皇陛下病症發作了?”
“不是。”花脂想到女帝方才與久姑娘在一處說笑的樣子,不由喜道:“久姑娘在帝寢殿。”
聽到荀久也在,扶笙緊繃的面色頃刻緩和下來,眉眼間迅速爬滿溫潤柔和,親和道:“你先回去,本王隨後就到。”
“是。”花脂再度行禮退下。
將御案上的文書處理好,扶笙這才站起身緩緩出了奉天殿朝著帝寢殿而去。
到了帝寢殿的時候,按照臣子之禮給女帝見禮。
知曉秦王要來,司帳女官早就把承塵上的蛟綃紗給放了下來。
雖然隔著簾幕,坐在女帝下首的荀久還是能清楚地看到扶笙的身影。
“子楚,楚津侯的事解決了嗎?”女帝開口問。
“陛下放心。”扶笙淡聲道:“相信經此一事,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楚國都再不敢有大動作了。”
女帝滿意地點點頭,“那便好。”
說罷,女帝眼風掠過荀久,鳳眸微動,對著扶笙道:“你也累了一天,同久姑娘一起回去罷。”
扶笙平靜無波的面上有片刻詫異。
隨後,他詢問了幾句女帝的身體狀況便帶著荀久出了帝寢殿。
“女皇陛下今日似乎心情不錯?”扶笙偏頭看著荀久,見對方面色紅潤,狹長的桃花眼裡時刻流轉著狡黠的慧光,想來是沒有在女帝那兒受到什麼氣。他不由得鬆了口氣。
“你是在擔心我嗎?”荀久挑眉看著扶笙。
扶笙好笑地搖搖頭,“我是該擔心女皇陛下會不會被你氣到。”
“我哪有你這麼大的毒舌本事?”荀久撇撇嘴,又問:“昨天你說對楚津侯留了最後一招,今天發揮作用了嗎?說來我聽聽。”
扶笙莞爾,將奉天殿內發生的一切事無鉅細地一一說給了荀久。
聽完之後,荀久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嗔道:“你也太黑心了罷,每年一丈高的翡翠觀音一座,七尺大的紫玉仙鶴一對,估計楚津侯這輩子就忙著給你打造這兩樣東西了。”
末了,荀久又補充,“不過說來也算楚津侯活該,之前那麼囂張,仗著背後有人就不把你放在眼裡,如今‘主上’不知被送去了什麼地方,相信短時間內回不來,沒有人幫他出謀劃策的話,他這一次重創,估計得好長時間才能緩和下來。”
“剛好,我也鬆一口氣。”扶笙淺笑,“等接待完魏國那個人,我就出去給你找死人練手,女皇陛下的病症可再也拖不得了。”
荀久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心疼,“你這哪叫鬆一口氣啊,剛處理完楚津侯,馬上又要接待魏國使臣,完了還得陪我出去找死人練手。女皇陛下稱病這期間,所有的事情都得你自己處理,你不累,我想想都累了。”
“沒辦法啊。”扶笙伸出手,在她鼻尖上輕輕颳了一下,“這片江山,總得要有人來守護,我要時刻保持著最高的警覺度,才能不被敵人有機可乘。”
荀久心疼地看著他,“跟我在島上的那幾日,是不是你有生以來最休閒的時光?”
扶笙淡淡一笑,並未作答。
荀久一看他這樣子便知是預設了,更覺心疼,恍惚間紅了眼眶,一隻手緊緊抱住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胸膛,另一隻手指著自己心臟處,聲音沙啞道:“笨蛋,你這樣辛苦,讓我覺得這裡好疼好疼。”
扶笙身子僵住,低眉看著懷裡的人,她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眼淚繃不住一直往下落,聲音顫顫,連肩膀都在細微顫抖,卻堅持不發出聲音讓他聽到。
伸手摸了摸荀久的腦袋,扶笙低笑,“怎麼今日多愁善感起來了?”
“你別理我,讓我一次哭個夠!”荀久氣呼呼地捶了他一下,腦袋仍然埋在他胸膛。
扶笙隱約能感覺到胸前的衣襟被她的淚水浸溼了。
荀久也不管這裡是皇宮,更不管路過的宮人太監們異樣的眼神,只一個勁兒地埋首在他胸膛,想把眼淚一次揮霍夠。
上輩子,她還從來沒有為哪個男人哭過,卻沒想到這一世的第一次落淚,是因為心疼這個男人的辛苦,心疼那些壓在他肩頭的重擔,心疼命運的不公。
倘若他沒有出生在皇家,倘若他們能遠離這麼多的陰謀算計、爾虞我詐,那該多好啊!
可一想起他連躲到無人島去療傷的空閒都是好不容易才偷來的,她便覺得心口一陣接一陣的疼。
是誰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