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憋屈樣兒,我又不是對久丫頭如何了,不過是一時片刻不得獨處而已,你便黑臉黑成這個樣子。”
澹臺惜顏說完,眼風往荀久的馬車處瞟了瞟,再度挑眉,“我見這馬車不算大,便是你們倆獨處,也做不了什麼,還不如把這機會讓給我這當孃的好好與兒媳說說體己話。”
千依已經騎著馬兒走遠。
澹臺鏡猛咳了兩聲,裝作沒聽見。
荀久羞得無地自容。
扶笙直接黑了臉。
唯有澹臺惜顏沒當回事,拉著荀久就要上馬車。
“娘……”扶笙及時出聲。
澹臺惜顏回過頭,“怎麼,臭小子還怕我這娘不稱職,欺負了久丫頭不成?”
扶笙看了荀久一眼,對著澹臺惜顏道:“我的意思是,如今雪勢轉大,你們雖然坐馬車,卻也要注意保暖。”
扶笙原本想提醒澹臺惜顏別跟荀久說那些露骨的話題,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出不了口,只好換了一句。
澹臺惜顏冰雪聰慧,自然一眼就看穿自家兒子的心思,她也不點破,挑挑眉,“那還用你擔心?”
說罷,牽著荀久的手一道上了馬車。
阿瑩和阿寶也一齊回了後面的馬車裡,一行人再度啟程。
澹臺惜顏坐下以後,挑開簾子看了看跟在後面的扶笙,“臭小子,待會兒是直接去你秦王府還是直接進宮?”
扶笙想了想,“先去秦王府吧,娘和外公冒著風雪才來,怎麼也得先歇一歇才能進宮見青璇。”
“那好。”澹臺惜顏放下簾子,吩咐外面趕車的阿木,“去秦王府。”
阿木早已在聽到殿下母親還活著的訊息那一瞬驚呆了,此刻聞聲才勉強拉回神智,一揚馬鞭,快速朝著秦王府方向行去。
馬車裡,澹臺惜顏又重新打量了荀久一眼,越看越覺得滿意,心中暗忖子楚這個臭小子的眼光就是好,久丫頭雖然第一眼看上去媚得很,但細看下來,再結合她不卑不亢,波瀾不驚的言談舉止,自有一番風韻。
澹臺惜顏是過來人,一看便知荀久並非只有這副美豔皮相,還是個美貌與內在並存的姑娘。
看著荀久,澹臺惜顏笑問:“久丫頭今年多大了?”
“剛及笄沒多久。”荀久微微一笑,看向澹臺惜顏的眼神多了幾分溫和。
她原本以為能陪著先帝打江山,治奸臣的女子必定血氣方剛,是戰場女將的樣子,但沒想到眼前的人玉雪肌膚,芙蓉模樣,面上並沒有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若是阿笙不提醒,荀久根本無法想象她會是阿笙的孃親。
“娘,您這些年去哪兒了?”這個問題,自見到澹臺惜顏開始,荀久就一直憋在心裡,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獨處,她便忍不住出聲問。
“我呀,整天被你外公關在靈山的密室裡。”澹臺惜顏無奈道:“整整關了十四年才得以重見天日。”
荀久怔了怔,隨後立即反應過來,難怪扶笙會說族長常年閉關,原來是秘密給睿貴妃療傷。
澹臺惜顏看著荀久若有所思的樣子,輕笑一聲,“久丫頭,你應該不是第一次見到我了。”
“啊?”荀久驚訝,趕緊在腦子裡搜尋了一番,然後迷茫地搖搖頭,“娘這是說笑了,您方才還講自己在密室裡關了十四年,我之前怎麼可能見到你呢?”
“見過的。”澹臺惜顏很肯定地點點頭,嘴角笑意不減,“我的確是被關在密室很多年,可我沒說我一直在靈山。”
荀久愕然,一時想不出來澹臺惜顏到底要說什麼。
澹臺惜顏接著道:“我曾經在燕京皇宮的殯宮底下墓穴裡待過一段時日,不過那段時間我傷還沒好,連說話都成問題,所以無法出面與臭小子和璇丫頭相認。”
驀然聽到這番話,荀久想起了當初自己掉下墓穴山崖的時候聽到的那個聲音。
抖了抖身子,荀久有些不確定地問:“娘,當初在殯宮底下說我很吵的人,莫非……是您?”
“就是我。”澹臺惜顏少女似的咯咯一笑,“我當時都不知道自己身處墓穴,渾渾噩噩的,前兩日璇璣閣主去了靈山,我才弄清楚,原來我爹用耗費修為為我醫治了這麼多年,在最後關頭實在撐不住了,便出關去找了璇璣閣主,然後將我送到墓穴裡,兩人合力醫治的我,那時,我還以為自己在靈山,前兩日弄清楚以後才恍然大悟,方才聽到你的聲音,再聯絡你當時嘴裡喊著臭小子的名字,我便知道那日闖進墓穴的人是你。”
“竟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