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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澹臺鏡怒其不爭地又瞪了扶笙一眼,對著身邊的女子道:“你快過去招呼著,依我看,臭小子是被嚇傻了。”
澹臺惜顏(睿貴妃本名)輕笑一聲,緩緩鬆開澹臺鏡的胳膊走上前來,在扶笙面前停下腳步,好笑地看著他,“子楚,這才一夜不見,莫非不認識母親了?”
“我……”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扶笙還是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切,無法相信眼前的女子會是當初在魏國王宮被他一刀刺穿胸膛而死的母親。
顫抖著唇瓣,扶笙目光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怕夢醒了之後,母親又會像幻陣中那樣消失在白光盡頭,讓他再也尋不到蹤跡。
“母親,你真的還活著?”
“臭小子,叫娘!”澹臺惜顏笑著捏了捏扶笙的臉,“叫母親顯得生分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沒死,怎麼這副表情?”
“可是……”扶笙黯然垂了垂眸。
“你還在糾結當初那一刀?”澹臺惜顏挑挑眉,“你只知道那一刀下去,讓我自此消失在這世上,讓你墮入心魔,你卻不知,巫族有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秘術,當初在魏國,也不知道王宮裡有什麼高人,竟然知道那一年是我修為大劫,故而教唆魏王讓人挑斷了我的手腳筋,殊不知,那才是助我渡劫的最好方式,再加上後來你那一刀,直接讓我解脫了,不用再受走火入魔的痛苦,只不過手腳筋全斷,必須得你外公才能助我死而復生。”
扶笙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滿臉震驚,“母親的意思是,我當初殺了你反而是幫了你?”
“嗯。”澹臺惜顏再度挑眉,也再度捏了捏扶笙的臉,嘴裡低嗤,“臭小子這副皮相倒還不錯,就是不知道璇丫頭長得怎麼樣。”
扶笙嘴角抽了抽,難道現在不該是氣氛凝重,潸然淚下的時刻麼?
澹臺鏡哼哼道:“璇丫頭自然是長得像你,只不過,她可比你強多了,哪兒像你,練個功把自己弄成那副樣子,害這兩個孩子在魏國白白受了這麼多苦。”
“爹——您就少說兩句吧!”澹臺惜顏有些哭笑不得,“當初在魏國的時候,環境惡劣,再加上剛生下這兩個孩子沒多久,我身子虛弱,又急於練功意圖保護他們姐弟倆,這才造成後來的走火入魔,其實也怪不得我。”
澹臺鏡懶懶瞥她一眼,“對,怪不得你,要怪,就怪當初你瞎了眼非要看上先帝那種背信棄義的男人。”
“這不正好!”澹臺惜顏兩手一攤,“他利用我去鎮壓諸侯國,我便傾他的國,佔他的九重宮闕,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你倒是看得開。”澹臺鏡蹙眉恨聲道。
“不看開,你要我如何?”澹臺惜顏翻了個白眼,“如今我女兒是帝王,兒子是權傾天下的秦王,先帝便是死了也得在地下看著我巫族將神權與皇權一手掌握,他若泉下有知,定是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挫骨揚灰的,曉得他在下面過得不好,那我便放心了。更何況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再大仇再大怨也過去了這麼多年,不值得為了那種人整天苦著一張臉,我有兒子和女兒就夠了。”
澹臺鏡一哼,這一次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聽到這些,扶笙才恍惚間感覺到眼前這個母親是真實存在的。
心神再次一震,扶笙訥訥開口,“娘。”
“誒,乖兒子。”澹臺惜顏笑著摸摸扶笙的腦袋,感慨道:“都長這麼大了,若是小時候,你這一聲娘,我可得掏個糖果給你,如今你這一喊,我卻一時不知道給你什麼了。”
“我什麼也不要。”扶笙搖搖頭,曉得娘還活著,這已經是上天給的最大恩賜了,他如今什麼都不缺,要來也無用。
澹臺鏡恨鐵不成鋼地瞟了一眼扶笙,“都要娶媳婦兒的人了,還不趁機討點好處,你平常對付外人的那些霸氣呢?怎麼這時候變成綿羊了,還是得了瘟病的綿羊。”
澹臺惜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爹,子楚這是還有些無法適應我沒死這件事,你讓他多緩緩。”
“哼!”澹臺鏡眼一斜,“再緩,他媳婦兒就快要跟別人跑了。”
澹臺惜顏這時才反應過來扶笙竟然要大婚了,忙問:“子楚看中的事哪家姑娘,品性如何?”
季黎明終於回過神來,看著這一家子看似在鬥嘴,實際上氣氛其樂融融的場景,趕緊上前來,恭敬一禮,“見過伯母。”
“嗯?這位是……?”澹臺惜顏面露不解。
“他是季二少。”扶笙溫聲解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