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假意嗔她一眼,趕緊給她倒了杯熱茶,“你這是被鬼攆了?”
夏堇哪裡還顧得上喝茶,接過茶盞後迅速放在旁邊的案几上,支支吾吾道:“秦……秦王殿下在外面。”
眾人皆露出驚愕的神色。
荀久心裡“咯噔”一聲,暗忖扶笙莫不是真的到了寸步離不開她的地步?否則早上還黏在一起,好不容易放她回來,這麼晚了他怎麼又來找她?
猜想歸猜想,荀久還是迅速起身推開門出去。
甫一見到扶笙站在風雪裡,周身氣息被輕絮一般的雪花給覆蓋了,只感覺得到滿身的寒意,連表情都漫漶不清。
臉色狠狠一變,荀久趕緊衝進風雪裡將他拉到廊簷下來,瞪大了眼睛問:“阿笙,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扶笙不答,幽幽眸光緊緊鎖在她豔麗嫵媚的面容上。
荀久伸出手,迅速替他拍去衣襟上的雪花。
卻不等她全部拍完,扶笙雙臂一張,緊緊將她禁錮在懷裡。
扶笙剛從風雪中來,一身的寒氣讓荀久有些受不住,但此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神色有異,許是心情不好。
她沒有第一時間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張開自己的手臂摟住他的腰腹,將腦袋埋在他懷裡,意圖用自己身上的溫度去溫暖他。
扶笙就這樣抱著她,好久都沒說話。
荀久終於忍不住了,低聲開口問:“阿笙,你這是怎麼了?”
“想你。”他抱她更緊,唇齒間溢位低沉而有力的兩個字。
荀久輕笑一聲,“我們才分別了幾個時辰而已,你至於麼?”
“別說話,讓我好好抱抱你。”扶笙再次摟緊她。然而下一瞬,他似乎才發現自己一身的寒氣。
猛地鬆開荀久,扶笙面上盡是歉意,“抱歉,是我疏忽了,我身上這麼冷,再抱你的話,你會凍壞的。”
“沒關係,我耐寒。”荀久笑著道:“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她說著,身子就貼了過來。
扶笙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後背靠在柱子上。
荀久白他一眼,終於按捺不住性子了,直接嗔怪道,“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你玩自虐,這麼大的風雪也不知道拿把傘或者披件蓑衣,萬一凍壞了,你是想讓我三天後和病秧子大婚麼?”
“凍不壞。”扶笙冷寂了一晚上的面容終於在這一刻破碎開一抹笑意,“我還有一身的修為擺在那呢!”
“那好,有什麼話,咱們屋裡說,你先進屋,我讓人給你準備熱水沐浴,待會兒找衣服給你換了,雖說你有修為,可畢竟這麼冷的天,寒氣入體終歸是對身子不好。”
語畢,荀久又嘟囔道:“馬上就要當人家夫君的人了,你可有考慮過你家夫人的感受?”
“嗯。”扶笙聞言後含笑答:“今日聽到夫人此言,為夫必定銘記於心,往後萬千事,事事優先考慮夫人。”
“這還差不多!”荀久將扶笙拽離開柱子,繞到他背後將他身上的雪花拍完了,這才催促:“趕緊進去暖一暖身子,這麼冷的天,我也受不住了。”
“好。”扶笙挽住荀久的小手兩人一同進了屋。
方才房內的幾人都還在,此刻得見扶笙進來,頓時人人起身見禮。
扶笙示意眾人不必多禮,眸光從一直坐著沒動的劉權身上掃過,最後定在從脖子到頭頂都裹了紗布只剩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季黎明身上。
只一眼,扶笙便知道那是澹臺引的傑作。
收回目光,扶笙挨著荀久的位置坐下來,暖了會兒手才問:“你們方才在說什麼,這麼高興?”
季黎明露在紗布之外的那一雙眼睛眨了眨,“喲,難得子楚不出言挖苦我,莫非被雨露滋潤的男人都會變得很溫柔?還是說子楚馬上要大婚了,順便連帶著胸襟也廣闊了些?”
扶笙淡淡瞟他一眼,“你不說話,我都沒認出你來。”
言下之意,季黎明下場慘烈,已經被大祭司打得連扶笙都不認識了,所以剛才進來的時候才會沒理他。
季黎明磨了磨牙,“丫的算你狠!”
荀久正在吩咐夏堇去燒熱水,轉身時聽到了這番對話,頓時有些忍俊不禁。
扶笙的毒舌,很明顯遺傳了他外公澹臺鏡,季黎明這種修為的,想要在扶笙口頭上討得半點好處,那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千依頗為不忍心道:“哥哥為了能讓大祭司出席婚宴當伴娘,也是拼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