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頭若有所思。
璇璣閣主早就進宮了,然而現在的手術室裡面毫無動靜,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璇璣閣主還沒找到這地方。
其二,璇璣閣主早就將女帝給轉移了,如今躺在裡面的是巫醫假扮的替身。
這樣一想,扶笙雙目豁然一亮。
第一種猜想是絕對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第二種猜想。
看來,璇璣閣主早就將女皇陛下給轉移了。
點燃七星燈這種事不能受到外界干擾,必定得在極其隱蔽的地方進行,那麼……
扶笙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轉過身,他重新回到暖閣,面色平靜地對著姜易初道:“我有些事急需回去處理,你若是累了就在暖閣裡稍作休息,等事情處理完,我再進宮。”
女帝病倒,扶笙作為暫時監朝的親王,手上自然會有處理不完的事情。
姜易初並沒有懷疑他的話,微微頷首,“你且去罷,這裡有我,倘若她醒過來,我一定會讓人先去通知你。”
扶笙出了暖閣,沿著來時的路出了丹鳳門。
商義依舊還坐在車轅上看守著車廂裡熟睡的荀久。
見到扶笙,商義滿臉驚訝,“殿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調頭,去殯宮。”扶笙淡淡吩咐了,動作輕柔地撩簾上馬車。
商義一臉茫然,卻不得不聽從主子吩咐,將馬車掉了個頭,直接朝著殯宮方向行去。
荀久依舊在熟睡,恍惚中似乎有人將他抱入了懷中。
有了千依事件在前,荀久潛意識裡對於任何人的觸碰都很敏感,還沒醒來,她首先就在夢中皺了眉,待嗅到扶笙身上熟悉的幽幽冷竹香時,她才突然平靜下來,腦袋往他懷裡蹭了蹭,繼續沉睡。
扶笙看著這個樣子的荀久,不覺翹了翹唇,緩緩將薄衾蓋在她身上。
荀久這一覺睡得十分舒坦,馬車內安置了小暖爐,再加上她睡在扶笙懷裡,便絲毫感覺不到外面的寒冷。
馬車停下時,扶笙原本想同剛才一樣不打擾她,讓她繼續在車上睡,他自己下去,豈料他才剛動了動身子,荀久就已經轉醒。
“吵醒你了?”扶笙撩簾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來溫聲問。
“是睡醒了。”荀久甜甜一笑,能在一覺醒來的時候看到心愛之人在身邊,這種感覺實在美妙。
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面,荀久問:“是否到宮門了?”
“這裡是殯宮。”扶笙重新坐回來與她解釋了一番。
荀久聽聞後恍然大悟,略驚道:“聽你這麼說來,璇璣閣主似乎是個神乎其神的大人物呢!”
“是不是大人物,你待會兒一看便知。”扶笙笑答,語畢後撩簾先下了馬車又轉過身來向她伸出一隻手。
荀久無聲笑笑,將手遞給他。
初冬的氣息逐漸逼近,外面已經開始刮冷風,扶笙的手卻很暖,就像一塊上等的羊脂暖玉。
被他的手這樣牽著,荀久覺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殯宮這地方,荀久只來過一次,就是那次跟隨季黎明趁機混進去準備一探究竟的那次,如今想來,當時扶笙不讓她看到白三郎的容貌是擔心她會接受不了那張與她有著七分神似的容顏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
再次站到殯宮大門前,荀久心生感慨,“這本是女帝將冰床拿出來擺放哥哥遺體的地方,沒想到如今躺在裡面的人竟會是她自己。”
“走罷。”扶笙輕吸一口氣,帶著她繼續往裡走。
“上次我們倆都沒找到密室的機關,這一次你便知道怎麼開啟了嗎?”荀久突然頓了腳步,豁然想起一件事,變了臉色,“我記得你當初曾經說過擺放冰床的那個地下機關是語真族的人親自設計的。”
“怎麼了嗎?”扶笙並不否認。
“鬱銀宸……”荀久心中立時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來,“楚國商船上的機關就跟鬱銀宸有關,我總覺得在機關這方面他很懂,你說他會不會趁機來搗亂?”
荀久這麼一說,扶笙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緩了緩,沉聲道:“只怕璇璣閣主還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就得逞。”
“我們先進去。”扶笙道:“先找到密室入口再說。”
荀久點點頭,再不多話,與扶笙一前一後進了殯宮。
這地方,除了帝后和貴妃治喪的時候到處飄白之外,平素看起來就是一座普通的宮殿,每日都有人打理,殿內殿外都乾淨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