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神情不變,幽幽道:“乍一看你勉強像條狗,走近一看……還不如乍一看。”
家丁臉色煞白,氣得牙齒直哆嗦。
扶笙若無其事地又補充了一句,“本王方才不過同你說句玩笑話而已,何必當真?反正你們大司空府上的狗要比其他地方的狗高貴,不管本王如何說,你的身份依舊高貴,不會因本王一句話而貶了價值,畢竟,我們種類不同不是麼?”
家丁頓時鐵青著臉,內腹氣血上湧。
早就聽聞秦王毒舌,有隻言片語便將朝中老臣氣得吐血的先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家丁嘴裡假意連連求饒,“秦王殿下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麼?”扶笙冷眸睨著他。
“是小的有眼無珠,不知久姑娘是殿下的人。”家丁瑟縮著身子,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招桐卻聽變了臉色,暗想著不愧是大司空那個老匹夫一手帶出來的人,這句話乍一聽上去沒什麼,可仔細琢磨,卻不難想到他這是在說久姑娘憑藉背後有秦王殿下撐腰便目中無人膽大妄為敢私自挾持齊夫人。
這句話,竟是連秦王殿下都給拖下了水!
招桐忍無可忍,掙脫柳媽媽的制止站出來指著家丁大罵,“好你個賤人奴,費盡心思將我家姑娘同秦王殿下拉下水,究竟有何用意?”
家丁不著痕跡地看了招桐一眼,眸中一抹得意的幽光閃過。
“殿下,你看他……”招桐一急。
扶笙微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後轉身朝著後面道:“公公,既是女皇陛下讓你前來宣旨,那便請吧!”
御前太監李公公邁著小碎步上前來,左右掃了一眼,沒瞧見荀久,神色有些遲疑,“這……”
招桐面色為難,悄悄走近扶笙,小聲道:“殿下,姑娘如今還在裡面做手術呢,沒空出來接旨。”
“本王曉得。”扶笙淡淡應聲。
“啊?!”招桐大驚,既然曉得,為何還要讓李公公在這個時候過來宣旨?
扶笙站到李公公對面,神色平靜道:“久久有急事,這道聖旨,本王代她接下。”
這是頭一次,扶笙站在天下人面前公佈了他與荀久的關係,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將百姓之前的種種猜測全部打回去。
皇帝的聖旨,自古只有當事人出面來接的,如今秦王甘願替荀久接旨,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全場靜默,無一人敢發出半絲聲音。
就連那家丁也是滿臉不敢置信。
今日之前,巷陌間就有傳言秦王與荀久關係非同一般,當時很多人都以為秦王只不過是一時被荀久的美色所惑,等那股新鮮勁兒過了,也就不會再有以後了,卻無人想得到,在這樣一個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倒黴日子裡,秦王竟會站出來承認他與荀久的關係。
要知道這句話一從他嘴裡說出來,不僅意味著將來的秦王妃有了人選,還意味著神權一派可藉機大肆打壓秦王,藩國更是會藉故暗中動作。
於秦王來說,他的婚姻並非個人私事,而是關乎著神權與王權之間的種種糾葛,關乎著天下百姓對他寄予的厚望。
荀久是前太醫院使的女兒,家族因為荀謙一個人刺殺了男妃而獲抄家大罪,她雖然得了金書鐵券的庇護,可到底名聲在前,這樣的人如果能成為秦王妃,那麼王朝必將走向禮崩樂壞的趨勢,屆時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天下還如何太平?
扶笙隨便掃一眼便知百姓們此刻心裡在想什麼,他直接無視,面色不變,淡淡對著李公公道:“可以開始了。”
李公公微微喟嘆一聲,扯開嗓子宣旨:“奉天承運,女帝詔曰:日前御花園出現刺客,欲行刺於朕,幸得荀久及時出現,救駕有功,朕念其醫術精湛,不忍荀氏醫技因此失傳,即日起,特封荀久為朕的正六品專屬御品醫師,賜府邸以及出入宮禁的金牌,欽此!”
“臣接旨!”扶笙微微躬身,從李公公手裡接過明黃卷軸。
跪了一地的百姓們按照禮儀高呼萬歲之後一臉茫然。
有的人驚訝於女帝險些被刺殺。
有的人驚訝於荀久竟然救駕有功。
很大一部人則驚訝於荀久竟然因為救駕有功而被封為正六品官員!
瞬間從殺人犯之女一躍成為救駕功臣,這跨度,簡直讓人驚歎。
現場一片寂靜中,唯有家丁不屑地低嗤一聲,冷笑道:“不過是六品小官而已,她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