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而來的扶笙,微微蹙眉。
同樣是男神,為什麼姜易初現身招蜂引蝶,扶笙一來就萬徑人蹤滅?
論容貌氣質,一個凜若九天寒星墜,一個皎如玉樹臨風前,平局。
論手段,扶笙運籌帷幄,腹黑精明,算無遺策。至於姜易初……能在短短數年成為魏國新王的左膀右臂,想來也是極厲害的。平局。
論說話……
荀久聽小宮娥們私下嘀咕過秦王曾在奉天殿僅用一句話便將一位老臣活活氣得吐血從此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去了。
姜易初說話,自然時時帶笑,句句溫潤。
所以……
荀久琢磨了半天,終於找出癥結所在——扶笙的毒舌!
光憑他說話能活活氣死人這一點,就鮮少有人敢靠近他。
那些偷偷暗戀他的姑娘,也只敢晚上抱著枕頭yy一下,絕對不敢當眾跑出來告白。
想到這裡,荀久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也不見她的情敵出來冒泡,讓她險些以為穿錯了劇本,卻原來是這個男人氣場太強大,嘴巴太毒舌,姑娘們不敢挨近他。
扶笙得見她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展顏的樣子,有些不解,“你這是什麼表情?”
荀久僵笑兩聲,違心道:“高興。”
“有高興成你這樣的?”他淡淡睨著她。
“本神棍的高興體現在內心。”荀久一本正經地安慰他,“你一介凡夫俗子看不見也沒關係。”
扶笙:“……”
“姑娘,開飯啦!”招桐樂滋滋地跑上前來站在一棵無憂樹下衝荀久大喊。
“我已經用過了。”荀久懶懶回過身,“你去告訴姜丞相,讓他隨意就好,不用管我。”
“姑娘是在外面用的飯麼?”招桐歪著腦袋。
“嗯。”荀久點點頭,又吩咐:“去備一份飯菜,我待會兒親自給留下的那位病人送去。”
招桐應聲去了廚房。
荀久走到葡萄架下落座,看向扶笙,“近兩日便可為這位病人動刀,女帝那邊刻不容緩,你明天上朝的時候記得讓大祭司瞧個吉日,儘量在十天之內。”
扶笙在她對面坐下,輕輕頷首,“完全沒問題,還有別的要求麼?”
“有。”荀久如實道:“現在就陪我去少府,看看那套刀具他們打造得如何了。”
“沒問題。”他繼續點頭,“還有麼?”
“你今天廢話很多。”荀久瞪他一眼,“莫非做了虧心事?”
扶笙微微垂目,心安理得地道:“有菩薩時時看著,我能做什麼虧心事?”
“這倒是。”荀久極為贊同,“你都深情到同菩薩表白了,菩薩不罩著你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招桐很迅速地將飯菜備好,用托盤端著走過來。
荀久站起身,從她手裡接過托盤,慢慢朝著客居走去。
被她留下的是位約摸三十多歲、衣著華麗的貴婦人。
根據姜易初的說法,這位夫人是乘了轎子來的,被診出身體有恙以後將丫鬟婆子都遣了回去,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
將托盤放在旁邊的石墩上,敲了敲門,聽到裡頭的人道了聲“請進”,荀久這才重新端起托盤往裡面走,柔聲道:“夫人,我這裡只有些粗茶淡飯,您將就著用些。”
坐在長椅上的貴婦人,著玉簪花裸肩長裙,外披湘妃色大袖紗羅衫,面板保養得極為妥當,歲月不能減損其半分風韻。
見到荀久進來,婦人忙站起身,輕喚一聲:“久姑娘。”
荀久將托盤放在桌案上,轉過身來對她道:“夫人先吃飯,有什麼話,吃完了飯再說。”
貴婦人搖搖頭,神色有些萎靡。
荀久愣了愣,“夫人可是嫌棄這飯菜粗鄙,沒胃口?”
“非也。”婦人重新坐回長椅,嘆了一聲,“我是擔心這病情……”
荀久過來同她坐在一處,寬慰道:“關於病情,方才為夫人號脈的時候,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這個算不得太嚴重,我可以為你開刀將腹腔內的東西取出來。”
雖然早就知道想要痊癒必須剖腹,但此刻再度聽荀久說一遍,婦人還是抑制不住地身子顫了顫。
時下的大夫看診多遵循“望聞問切”,然後根據脈相開方子,就算有大動作,也頂多是傷了胳膊斷了腿接骨打石膏,可把人的肚子劃開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這種說法聞所未聞,是個人聽了都會忍不住顫抖。
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