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崢此時臉色鐵青,只因為岑竹說見到一男一女兩個弟子在樹林幽會。
雖然門規並沒有禁止男女弟子私下往來,但這般明目張膽的事,簡直是不把九轉門放在眼裡!
“可知道那兩人是誰?”裴崢怒問。
岑竹趕緊垂下眼,“天太黑,我沒看清楚,只知道那兩個人往這方向來了。”
裴崢冷哼一聲,衣袖一拂大步向前。
他們沒有點燃火把和風燈,且個個得了岑竹囑咐放輕呼吸,所以基本可以說來得悄無聲息。
小樹林裡。
衛志文已經完事兒,正準備站起來穿衣服,就聽見後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過片刻,那一連串的聲音已經來到他身後。
藉著暗影,裴崢果然見到地上的兩個人,不過沒看清容貌。
“啊——”謝嵐這個時候才突然反應過來,趕緊用凌亂不堪的衣服擋住身子尖叫了一聲。
她不叫的話,裴崢興許還會看在同門的面子上給她穿衣並認罪的時間。
可她這一叫,直接惹怒了裴崢。
“點燈!”裴崢怒氣衝衝朝著身後的弟子吩咐。
火把和風燈的光立即照亮了一整片樹林。
地上的髒汙不堪、謝嵐的狼狽、衛志文的慌亂,盡數落入眾人眼中。
看到謝嵐的那一刻,岑竹只覺得眼前一陣黑暈襲來,驚得手足無措,“怎麼會是你?”
岑竹這樣問,裴崢也沒有懷疑,畢竟岑竹之前就說了,她根本沒看清來的人是誰,此刻看清了是她的好友,被驚嚇到也很正常。
衛志文也是這一刻才看清楚地上的人是謝嵐而不是阿希。
“怎麼會是你?”衛志文也驚撥出聲,但隨即反應過來,他趕緊跪在地上抱著裴崢的褲腿,語帶哭腔,“二師兄,這不關我的事,是謝嵐,是這個賤人給我下藥,她勾引我。”
裴崢面色陰沉,難看至極,聽到衛志文的辯白以後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狠狠一腳將他踢開,這一腳帶了幾分力道,又是在衛志文完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
衛志文狠狠摔出去,後背撞在一棵松樹上,頓時吐了一口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轉過去,誰敢再看,我挖了他的眼睛!”裴崢對著身後的一眾弟子厲喝。
弟子們全部轉過身繞到一塊巨石後面,不敢再看。
裴崢也偏過頭,吩咐謝嵐,“你先把衣服穿上!”
謝嵐面如死灰,瞳孔渙散。
都已經被衛志文給毀了身子,都已經被這麼多人看到了,即便穿上了衣服又能如何,就能洗乾淨她的名聲嗎?
岑竹見她不動,索性蹲下身,溫聲細語道:“阿嵐你別怕,我是竹師姐,還有我呢,你快穿上衣服,有什麼話咱們回去說。”
謝嵐一瞬間抬起頭,看向岑竹的目光裡迸發出凜冽寒光和滔天之怒。
分明是岑竹為了剷除自己設計了這一齣戲讓自己身敗名裂,永遠無法在九轉門待下去,更無法將她所做的事情抖落出來。
這個時候,她怎麼還有臉和顏悅色假裝無辜地與自己說話?
眼眶含著仇恨的淚,謝嵐緊緊咬著牙,許久不曾吭聲。
“阿嵐……”岑竹又輕聲喚了一下,說著便要親自替她整理儀容。
“你別碰我!”謝嵐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
這樣絕望的聲音,讓眾人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阿嵐。”岑竹微微蹙眉,心中恨得要死,衛志文分明說了阿希那賤人約他在此地幽會,怎麼會成了謝嵐?
想到這裡,岑竹看向那邊松樹腳奄奄一息的衛志文,頓時心中生怒,若不是他壞事,怎麼可能會演變成這樣?!
心念一動,岑竹怒氣衝衝走過去又在衛志文身上狠狠踢了幾腳,一邊踢一邊罵他是畜生。
之前裴崢那一腳並不輕,且裴崢是南岷高手榜上第八位,其功夫自然高深,僅僅是幾成力道而已便要了衛志文半條命,此刻又遭了岑竹的狠狠幾腳,險些直接背過氣去。
謝嵐閉了閉眼,自己動手將衣服穿上,她沒有站起身,直接伏跪在地上,正準備開口,那邊岑竹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迅速衝了過來。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背對著謝嵐,根本看不到這番情形,唯有岑竹知道謝嵐想做什麼。
岑竹是個敏感的人,從剛才謝嵐充滿恨意的眼神裡,她已經猜到謝嵐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在自己身上來了,以為自己要設計剷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