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息說著,伸手就要去摸他的心臟位置。
扶言之迅速鬆開鳳息的手,抗拒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鳳息微微不悅。
“既然想好了要跟我結印,你這種生人勿近的性子可得改改,結印等同於大婚,那我便是你髮妻,你可以抗拒這天下的任何一個人,卻唯獨不能抗拒我,懂嗎?”
“我……儘量。”扶言之低垂的秀眉微微皺了皺,他這是老習慣了,最討厭人近身,可是剛才那個舉動並非是抗拒鳳息的靠近,反而是逃避。
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羞赧,他不好意思讓她觸碰到自己的心跳,因為那樣的話,自己的一顆心在她面前便會無所遁形。
這樣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也是讓他恐懼的。
“不是儘量,是一定。”鳳息縮回手,不打算觸碰他的心跳了,面色卻正經下來,“你要知道,結印之後,我們之間無論如何輪迴,最終都會找到彼此結成連理,若是你每一世都是這個性子,那我豈不是虧死了,你這個人不懂人情世故,我也不奢望你會有多溫柔體貼,但起碼,你不能拒絕我的靠近,不能抗拒我,否則……”
“我懂。”扶言之趕緊接過話,“今後我一定改。”
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方才那不是抗拒,只是逃避而已,可不管是抗拒還是逃避,總歸他都往後退了一步遠離她了。
這是無論如何都說不清楚的。
……
兩人依舊是從後山密道回去,出了密道的時候剛好看見一臉沉怒的鬱銀宸坐在外面,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鳳息心下一緊,暗忖完蛋了,之前下山的時候忘了給師兄說一聲。
“師兄……”鳳息走過去,訕笑兩聲,“你怎麼會在這兒?過來透氣的麼?”
鬱銀宸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定在兩人並排的身影上,沉聲問:“去哪兒了?”
“踏月和祁月來了,招待一下。”鳳息如實回答,一邊說一邊暗自打量鬱銀宸的臉色。
鳳息是個愛計較的人,凡是惹到她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同時,她也是個不愛計較的人,鬱銀宸那天在山門外與她告白的那些話,她只是當時非常震驚,回來以後一覺醒來就給忘了。
所以,鳳息並不知道鬱銀宸一直以為她之所以下山是因為在逃避他。
鬱銀宸盯著扶言之看了好久,“既然是去見那兩個人,為何你會和扶言之一起?”
“這……”鳳息一時語塞,腦子飛速運轉準備找措辭。
扶言之突然走上前來,張口欲說話,鳳息擔心他會將百世同心結的事脫口而出,趕緊先一步笑道:“扶言之下山有事,回來的時候我們順路遇到的。”
“以後,沒跟我打過招呼,不許私自下山,知道了嗎?”鬱銀宸原本想責備鳳息幾句,可是見她面色有些憔悴,顯然是睡眠不足,太過疲勞。
心下一軟,鬱銀宸站起身來,語氣柔和了幾分,“走吧!”
說完,鬱銀宸當先抬步往前面走去。
扶言之一臉不解,睨向鳳息,“你為何不讓我說話?”
“噓——”鳳息衝他遞了個眼色又做了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我師兄根本不知道我要和你結印,我擔心你一不小心說了出來。”
“不說,他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嗎?”扶言之問得很直白,直白到鳳息想狠狠揍他一頓。
鳳息自知理虧,翻了個白眼後撇撇嘴,“起碼,晚一天知道比早一天知道要好。”
“鬱銀宸對你……似乎超出了兄長的界限。”扶言之停下步子,與鳳息站在一棵雪松樹前,他眼中的灼灼亮色像是在等著她解釋。
“怎麼可能!”鳳息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我們倆就只是師兄妹而已。”
“既然是兄長,那你為何害怕讓他知道我們倆的關係?”扶言之本著孜孜不倦的精神準備追根問到底。
“我……我只是……”鳳息囁喏。
“你有沒有想過,我或許早就把你當成最親的人,當成我的人看待了,倘若除了我之外,別的男人對你有非分之想,我或許會……很生氣。”他這輩子接觸最多,或者說了解最多的人就是鳳息。
那些年,為了找到靈力能掩蓋他魂魄的人,他到處奔波,後來確定是鳳息的時候,偷偷跟蹤了她好幾年。
算起來,她是他唯一用心去了解過的女子,乃至於前些日子挑選出來準備送進宮的女子在輪廓上都與她有兩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