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街頭的乞丐阿乖死了。”
“那個叫花子,臭烘烘的,礙眼得很,早就該死了!”
“若非無家可歸,誰也不願意去當乞丐受人白眼,怎麼說,那也是一條人命,就這麼死了,怪可憐的。”
有人伸長脖子興致勃勃,“怎麼死的怎麼死的?”
“還能怎麼死的,昨日多討了幾個銅板,黃昏時分準備收攤去吃飯,被同行撞見,一群人不服氣就打他,打得滿身是血,如今天冷,半夜沒捱過去,凍死了。”
……
“師兄,你怎麼看?”
站在乞丐巷子,看著橫陳在一口殘破大水缸前無人問津的發泡屍體,鳳息看向鬱銀宸,微微皺了眉頭。
鬱銀宸一雙琥珀琉璃眸定在那屍體上片刻,捏了捏拳,神色陰鬱,“江湖上都說血衣樓是邪教,如今看來,我們的所作所為遠遠不及扶言之,扶言之才該是武林公敵,竟連乞丐都不放過!”
鬱銀宸話音才剛落下,身後便傳來一人清冽的聲音。
“殺手有了心,任務便不會完成得漂亮。”
鳳息咬咬牙,一轉頭,瞧見一身白衣勝雪的扶言之負手而來,他的身後,跟著衙門裡的一幫捕快。
春日陽光淡薄,照得他一身白袍細碎光芒暗轉,他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美似謫仙,彷彿那夜請殺手準備殺阿乖的人並不是他。
捕快們很快便將阿乖的屍體帶去義莊。
扶言之淡笑著看向二人,笑意不變,“莫非二位是在心疼那個乞丐?”
鳳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冷冷看著扶言之,“既然阿乖已經死了,你也該兌現自己的承諾。”
……
鳳息和鬱銀宸收拾好東西下了樓準備跟著扶言之去九轉門的時候,好事的那幫人談論的話題內容已經變了。
“聽說九轉門內定了兩名弟子,看來今年只有兩個名額了。”
“可知道內定的是誰?”
“據說是首席大弟子扶言之親自欽點的,不過想來能得那人青睞,內定的這兩名弟子也是極有天賦的。”
……
九轉門這個地方,每天都有人想上去,每天都有人因為進不去失望而返。
鳳息騎在馬背上,與鬱銀宸並行,遠遠跟在扶言之身後。
“師兄,你說這個人真的會讓我們輕易進入九轉門嗎?”鳳息有些不確定地問鬱銀宸。
鬱銀宸掃了前方那抹白影一眼,“扶言之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最基本的信諾應該還在,否則這種事若是傳了出去,他以後在江湖上還如何立足?”
“說得也是。”鳳息彎唇一笑。
她本就生得極美,眼下雖然扮了男裝,可一張清麗驚心的容顏分毫沒有因為改了裝扮而減損風儀,紅唇綻放如花。
兩旁官道上的樹林間篩下點點陽光,像無數星子灑落在她身上,光芒流轉,灼人心扉。
鬱銀宸微微晃神。
順手摘了一朵花拿在手中把玩,鳳息百無聊賴地扯著上面的花瓣,低聲問:“師兄,你說師尊為何非要讓我們倆去盜九轉門的……”
“噓——”鬱銀宸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師妹,這件事是機密,小心被人給聽了去,尤其是前面那位,雖然大家都是語真族人,不過想來他的道行深一些,什麼千里眼順風耳的,興許不在話下,我們倆本就是帶著任務來的,萬一讓他聽到就不好了,到時候進不去九轉門也就罷了,引來橫禍更糟糕。”
鳳息揚眉笑笑,“師兄怕什麼,扶言之早就知道是我親自去九轉門讓他的小師妹中了毒導致成了不治之症的,既然知道了我們倆帶著目的去九轉門,他還能不動聲色地與我們做交易,說明他想利用我們倆,我的確是要去九轉門沒錯,可我是去完成師尊任務的,而並非給他當棋子使。”
鬱銀宸眸光一動,“師妹有何妙計?”
鳳息陰惻惻一笑,對鬱銀宸勾勾手指,“你側耳過來。”
鬱銀宸打馬走近鳳息身邊。
鳳息彎了彎身,悄聲和鬱銀宸低語了幾句。
鬱銀宸聞言後神秘一笑,衝鳳息豎起大拇指,“師尊總說,整個血衣樓裡面,就數師妹最冰雪聰明,這些話,的確是一點兒都沒錯的。”
……
宮裡的皇后病倒了,所有太醫都沒能瞧出個所以然來,國君向天下頒發集英詔,召集能人異士去給皇后看病。
雲州城距離帝京最近,集英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