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主位上坐下,女帝才接過花脂吩咐小宮娥送來偏殿的雞湯草草喝了兩口,爾後望向扶笙,聲音頗有些中氣不足,“子楚,聽聞你有要事?”
季博然自女帝進來時行了禮之後就一直跪在地上沒起來。
女帝眸光轉向季博然身上,“難得子楚會和大司馬一同來天賜宮,莫非是有什麼動搖江山根基的大事?”
“陛下,老臣有罪!”季博然深深伏在地上,聲音裡滿是愧疚,“老臣罪不可恕啊!”
女帝眼角一斜,看向扶笙,“子楚,到底怎麼回事?”
大司馬乃三公之一,先帝委以重任的國之棟樑,在女帝的印象中,大司馬一向冷靜沉著,像今日這般情緒失控,似乎還是頭一回。
扶笙沒直接回答,反而道:“陛下,既然大司馬親口承認他有罪,那麼不妨讓他親自來說一說‘罪’在哪裡。”
“也好。”女帝抬手,“大司馬不必行此大禮,站起來說話。”
季博然搖搖頭,“老臣罪孽深重,只配跪著說。”
女帝無奈,索性不再勸,“那你倒是說說,罪在哪裡?”
季博然許是一路上就想好了措辭,女帝話音剛落,他便跪直了身子一五一十地將當年兩個孩子交換的事說了出來。
沒有扭曲事實為自己開脫,他嘴裡說出來的,完全與荀久他們知道的事實一樣。
女帝聽完後鳳眸驟然眯起,“你的意思是,如今的瑞王才是真正的季家二少,而季黎明則是真正的瑞王?”
“是。”季博然臉上一片死寂,“當年太妃娘娘秘密去季府求老臣的時候,老臣愛女心切,一時糊塗點了頭才會鑄成大錯,老臣罪無可恕,願以死相抵,但求女皇陛下能放過季氏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
季博然說完,額頭重重磕在地板磚上,額骨與地板碰撞的聲音清晰無比。
女帝指尖有意無意地在座椅扶手上敲了敲,像是在斟酌這件事的可信度,又像是在考慮該如何處置季氏。
扶笙一直沒說話,眉眼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女帝終於開口,“大司馬覺得這件事裡面的罪魁禍首是誰?”
“是老臣。”季博然想都沒想直接攬下所有罪責。
女帝冷笑一聲,“大司馬愛女心切,朕很能理解,可你這麼護著她,究竟是好是壞,待會兒自見分曉。”
不等季博